薛懷躍偷聽且偷笑,感覺她好可愛好乖。這麼惹人憐愛的姑娘,為什麼那麼多人要傷她的心呢,他不明白。
蘇妤打了個問候的電話過來。
前些日子,薛懷躍特意請蘇妤喝了下午茶聊天,說淩舒心情不好跑去了蕪湖散心,他會去照顧,長輩們不必擔心。潛臺詞是,讓他們有事沒事別再去招惹淩舒難受了,蘇妤見多識廣,懂這位新女婿的潛臺詞。
淩舒在北京時,也不怎麼回老宅,家裡讓管家去送東西,回複收到的微信也要多短有多短。
年輕一輩的社交場合,淩舒能推給淩蘇蘇的都推給淩蘇蘇出席,偶爾需要一家四口合體打破一下養女親女不和的傳聞,淩舒的演技也很拙劣。
不知怎的,淩舒不吭聲跑到蕪湖度假之後,蘇妤又傷感難受得渾身不自在。
半夜心慌得緊,蘇妤把淩新旬喊起來,捂著胸口琢磨淩舒去蕪湖是不是還惦記著養父母。淩新旬講,她要是惦記,就不會等到現在才過去了,不過她倒真一點兒也不想念一起生活了十八年的養父母,真是個生性良薄的孩子啊。
蘇妤問她:
“蕪湖這邊冷不冷?”
“冷啊,但我在家會開空調,不怎麼出門。”
蘇妤囉囉嗦嗦笨拙地關心:
“你怎麼老不出門呀?去玩兒,去逛街唄,跟小薛一塊兒多看看大好風景。你在北京是宅家不出門,在蕪湖也宅著,那你就是換個地方家裡蹲唄?還跑那麼遠幹嘛。”
淩舒把手機開了外放放洗手臺上,“嗯嗯啊啊”敷衍著,不浪費時間,趁著蘇妤嘮叨迅速洗漱。
蘇妤鋪墊好了才講到重點:
“你忙什麼呢?現在我講的你要專心聽哦!小薛這孩子是好孩子,婚禮什麼規模、怎麼辦我和你爸都沒太大意見的,我們很開明,你趕緊帶著小薛回來把證領一領啊!敲了章才真正算我們家的女婿哦。”
淩舒吐了漱口水,呆呆愣愣講:
“我不知道啊。”
她知道薛懷躍不會有看她笑話的意思,但她只要糟糕悲慘的一面被人瞧見,便有一肚子無能狂怒的邪火。界限劃得那麼分明,薛懷躍是驕傲的,也許……婚事會有變數吧。
“什麼不知道?”
“什麼都不知道。”
不知道哪天回北京。不知道薛懷躍還願不願意和她步入婚姻。
沒法跟蘇妤說的。
淩舒抓了一下蓬鬆的頭發。
蘇妤是愛操心的性格,風風火火,話說半截她難受,只恨鞭長莫及。
又唸叨著,別人家嫁女兒歡歡喜喜的,她不見淩舒的人,忙忙碌碌的,也提不起來精神。
淩舒懊惱尷尬地在洗手臺前左右踱步,搞不懂,好好的聊天又成了互相指責和埋怨。
這個時候,養母應該正在寸步不離地陪在林昀的病床邊。
淩舒眼圈熱乎了下,喊了聲“媽”。
帶的哭腔不太明顯。
蘇妤的絮叨戛然而止,應聲後發覺淩舒的呼喚不同於以往,問:
“怎麼了昂?”
淩舒憋著想哭的氣口沒吱聲。
蘇妤著急忙慌,聽對面沒聲音,又講:
“媽在呢,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