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了。”
淩舒抬手,看他這副模樣,酸澀的痛感傳遞到了她的身上,她想抱一抱他。要是沒有衛光這一段插曲,他們會很親密,會纏綿悱惻地踐行很多浪漫。
淩舒又收回了胳膊——所以,衛光憑什麼能有這麼大的影響力?是因為薛懷躍一看到衛光,就會想起那一段早就被她拋在腦後的舊日戀情嗎?
淩舒疲憊地坐在床邊:
“你想讓我怎麼做,你直接說。”
想要她的親吻,擁抱,或者更多,都可以清楚明白地講。他們不但即將結婚,還已經邁過了男人女人間最深入的距離,為何還不能坦誠相待。
每次淩舒跟衛光間出現了矛盾,兩個人總是你一句我一句吵到口幹舌燥聲嘶力竭,跟薛懷躍相處後,淩舒一直覺得他說得少做得多,是沉默著給人安全感的岸。到了這種時候,淩舒才知道著急,想把薛懷躍的腦子開啟看他的真實所思所想。
“沒有什麼想讓你做的,你別多想,好好休息。我還要去公司一趟,先不陪你了,稍後秦聞會給你送早餐。”
薛懷躍從衣櫃裡拿了套衣服,去洗手間收拾,閉上眼,默唸著千萬不可以和淩舒吵架。
洗的涼水澡。水流嘩啦啦地沖不走情緒,這個時節已經不適合洗冷水澡了。薛懷躍默唸著不能重蹈衛光的覆轍。
他順著液體的方向向下看,從鎖骨開始,留下了許多啃咬以及指甲劃痕,被冷水沖刷,更加清晰,他的軀體成了被淩舒肆意塗抹的畫布。
冷熱相激,留給他靈魂燒灼的痛感,以及距離近到極限後驟然遭遇隔閡的空虛。
淩舒向後仰倒,討厭對著空氣講道理的感覺,再蓋上被子,雖然睏倦,但腦子裡緊繃著一根弦睡不著。
薛懷躍輕手輕腳的,幾乎沒有發出聲音。
淩舒凝神聽了好久,水聲結束後片刻,有一聲微不可聞的關門“咯噠”聲,此後再無別的動靜,輕飄飄的,一個人離開得像空氣。
事情從哪裡不對的,想不明白。
“老闆,你臉色不太好,真的不用回去休息嗎?”
秦聞發現薛懷躍今天不對勁,由內裡透露出一股灰敗的氣息,脖子斑斕得像是被某種動物撓過。
打工人最害怕的就是上司出現異樣,秦聞按照薛懷躍往日的喜好萃出咖啡,沒忍住多嘴。
“我……沒事。”
薛懷躍反應速度也減弱了,秦聞的聲音消散後,他才後知後覺地回應。
各種工作訊息彈出來,沒有來自於淩舒的,薛懷躍心煩意亂地捕捉了幾個關鍵詞,隨後閉眼用手掌抵著腦袋。
機械地飲下咖啡,味蕾麻木到嘗不出苦味。
這樣的狀態處理不了日常的工作,薛懷躍給淩舒編輯訊息:
【對不起,我不是在冷暴力你,不想跟你吵架,我可以回家嗎。】
在傳送之前,心虛地一個字一個字刪掉。
他不像衛光,腦神經粗如鋼筋,配得感極強,淩舒但凡有退縮,他便被刺得頭破血流。
以前,衛光每次和淩舒吵架,都會不分場合地進入一種旁若無人的狀態,隨時隨地發作。薛懷躍目睹過幾次,永遠記得淩舒的慌亂和破碎,他沒談過戀愛不清楚遇到這種狗血的情節要如何處理,下意識地避免衛光做出的錯誤選項。
辦公室的磨砂玻璃門陡然被撞開,來者怒氣沖沖地吼——
“薛懷躍,你是禽獸吧!”
“先生,你冷靜一點。”秦聞攔了一下,無濟於事,男人目標明確地直奔薛懷躍,大力甩開了秦聞的阻攔。
“沒事,秦聞,你先出去吧。”薛懷躍處變不驚,冷眼看著來人,沒有起身。
秦聞猶豫著剛退出辦公室,結結實實的一拳猛地落在了薛懷躍的下頜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