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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98 隱憂 (2)

“雖是女兒身卻心懷天下,不讓須眉,時常女扮男裝,與文人吟詩作對,縱談時事。她還特地在創辦了收容所,專門接納一些身體有缺陷的人,尋了人教他們手藝,幫助他們能靠自己混口飽飯吃。”

安歌見雲靖遠不繼續往下說,有些好奇的追問道,“那她怎麼會與皇室子弟扯上關系?”

“當年先帝在位之時,江南一帶發生了一樁貪汙舞弊案。這樁案子事關重大,先帝得知之後龍顏大怒,派人徹查此事。當時身為五皇子的司馬昭文主動請纓,言明願意親自前往江南徹查此案。先帝本就偏寵五皇子,自然應允。”

“原本以為江南一案很好解決,在抓了一群涉案官員之後,沒想到其餘人狗急跳牆,竟準備綁架五皇子以威脅上面放人。許是天意,蘭貴妃陰差陽錯救了身負重傷的司馬昭文,期間更是對他百般照料。一位國色天香才情卓絕,一位溫潤如玉霜姿月韻,漸漸的便日久生情,私定終身。而在司馬昭文傷好回京之後,便將她接到了京都,更起了立她為妃的念頭。”

雲靖遠講得頗為口幹舌燥,喝了口水,繼續道,“先帝本是打算以這次處理好貪汙舞弊案為司馬昭文造勢,可這次卻失算了。原本最器重最寵愛的兒子竟因為這一次的江南之行愛上了一名平民女子,甚至還淡了繼承皇位的心思。”

“自古士農工商,蘭貴妃這般的家世自然入不得皇家的眼,更別提成為最受寵的皇子的王妃。先帝得知此事之後,為了斷絕五皇子的念想,便暗中派人使了些手段,讓蘭貴妃主動離開了五皇子。之後的事情你們應該也知道了,陛下他……唉!”

他這裡的“陛下”指的卻是天啟帝。

當年五皇子在蘭貴妃離開之後便一蹶不振,在此期間先帝其餘幾子都捲入了奪嫡風波中,他選擇輔佐天啟帝也是機緣。天啟帝還是皇子之時禮賢下士,且多次為軍中將士謀福利,他一直心懷感念,也相信天啟帝能成為心懷天下蒼生的好皇帝。

可是沒想到最後會陷入與自己親兄弟搶心上人的僵局,後來還是蘭貴妃與安親王談了一次,安親王才放手。

“如果他從未放棄過又該如何?”安歌的話直戳中心,她驀地又想起了安親王的臉,也終於知道自己為何會莫名的不喜他。

因為那雙表面平靜無波的眼底藏著深深的瘋狂與執念,帶著毀天滅地的力量,一著不慎便會落得粉身碎骨的結局。

雲靖遠被她這一問,忽然愣住了。

“不會吧?”

喃喃反問了一句,可是連自己都瞞不過去。

依照司馬昭文的脾性,肯定會。

“原本以為這件事過去了,沒想到……”想起了當年往事,雲靖遠臉上浮現出一絲悵然,輕嘆道,“真是孽緣!”

“這麼多年安親王府確實不像看上去那麼風平浪靜,這次西涼來犯,對於他來說也許是一個契機。如果他的目的是攪亂京都這灘渾水,如他所願,京都確實已經亂了。”

說著鳳墨離又囑咐了一句,“我們要多加防備。”

“嗯。”安歌點點頭,忽然又想到一個人,便道,“對了,慕楚楚也暗中與他有過接觸。”

316 天陰之體

“慕楚楚暗中與他有過接觸。”

說著安歌目光直直的落在雲靖遠身上,神情莫名。

之前她從雲靖遠口中得知慕楚楚之所以能進雲家家門,主要是因為她當時身懷六甲,且揚言肚子裡的孩子是雲修衍的,最後她求得了天啟帝恩典才得以如願。

“祖父,父親真的做了對不起母親的事情嗎?”

安歌丟擲了一個之前問過卻沒有得到明確答案的問題。

雲靖遠聽到這句,神色沉了下來。

其實當年他一直不相信慕楚楚懷的是他雲家血脈,或者說他相信自己的兒子雲修衍斷然不會在外面亂來,可是雲修衍卻同意讓她進門,他雖震驚卻也不好多加阻攔。他不喜慕楚楚也知道她目的不純,心裡一直對她的身份很是困惑,可慕楚楚慣會隱藏偽裝,一次次的試探竟然都能有驚無險的化解。

後來雲修衍夫婦接連不幸身亡,又時值天啟帝對朝臣猜忌之心最甚之時,他受皇命駐守邊關,無奈之下他只能暗中尋人嚴加監管,卻還是疏忽了防範慕楚楚。

“這些年,我一直以為她一個沒有背景的女子掀不起什麼大波浪,哪裡知道這活在眼皮子底下的壓根不是柔弱的羊,而是一匹虎視眈眈的狼!到底還是我低估了她……”

雲靖遠只要想起這些年安歌一直被慕楚楚母女欺負,便心如刀割,後悔不已,早知道當初就算是有違皇命他也要將安歌帶在身邊!

他一抬眼便見安歌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也不準備在隱瞞於她,收拾了一下思緒便沉聲開口問道,“歌兒,你對慕氏知道多少?”

“不甚瞭解。”安歌思忖片刻說道,其實她並未聽說過大乾有慕這一姓氏,當初在棲霞苑還向祝玥打聽過,也沒有得到答案。

雲靖遠看向安歌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一字一頓道,“慕氏,乃南疆姓氏。”

“南疆?”

安歌驚呼一聲,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慕晚以及慕楚楚與南疆皇族有所關聯。

“沒錯,世人皆以為南疆最尊貴是南疆君主,實則不然。在南疆擁有至高無上權力的乃是南疆聖女,南疆聖女皆被冠以慕氏。而你娘則是南疆下一任聖女,雖尚未繼承聖女之位,但因為她體質特殊,早已是內定人選。”

“你娘當初偷偷溜出了南疆,在邊關陰差陽錯認識了修衍,兩人一見鐘情。修衍的性子我最瞭解不過,雖然看著溫潤,但他的性子卻極為執拗,認定了的事情絕對不會改變。以他當時的身份,婚事本不應隨他自己做主,當初他將阿晚帶到我面前,言此生只娶她一人為妻,曾在京都引起了不小的風波。可我雲家本就不在乎門第家世,再說阿晚眉目清明,對修衍一心一意,是個難得的好姑娘,我又有何理由不同意?”

雲靖遠看向安歌的目光充滿慈愛,在深處還暗藏著一抹不易察覺的痛惜,神色沉重的開口道,“歌兒,你的體質特殊,其實是遺傳了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