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油瓶松開我,叫來張海客。這人手裡還拿著一塊紅瓤來不及吃,道:“又有什麼事?”
我把錄影帶的事情告訴他,張海客茫然道:“錄影帶只是作記錄用途,方便內部檔案管理。怎麼可能第二年寄到了外人手上?”
我現在經常去注意辨別真假發言時的意識活動,他是沒有說謊的。張海客罵道:“操他媽的,自己家的體系居然出現這種事。”
當時所有郵件的寄件人寫的是“張起靈”,之後我知道了那是陳文錦設立的機制。唯獨那盤有我出鏡的錄影帶,是張家的産物。我以為是張家人把錄影帶混了進去,可是悶油瓶和張海客都堅決否認。
那麼,是誰有通天的本事,既能把資料從張家內部偷出來,又知曉陳文錦的機制,還清楚阿寧和她公司的安排,同時,也希望當時的我加入西王母國的隊伍?
過了將近十年我才發現,那股看不見的勢力這麼早就對我的人生進行了改寫,我那些年究竟活在一個什麼世界裡?我想了想道:“那群人讓我參加盜墓活動,他們的動機會和你們一樣嗎?”
“也許部分是相同的。”張海客說道:“不過現在,‘向導’在我們的陣營裡,他們就想趕盡殺絕。”他表情有些沉鬱,面向我,默默用手比了個手槍抵在自己太陽xue上,然後轉身隨院裡的張家人回房間。自殺的意思,他莫非是指我不知好歹、遲早自食惡果?
悶油瓶看著張海客的背影,眼神冰冷,然後一言不發地走出院子,我忙跟在他後面,心想不好,有問題。事前隊裡安排住房時十分貼心,把我和悶油瓶安排在同一間,小滿哥早早奔進房間,跳上床,一副牛氣哄哄的樣子,身上滿是塵土。
我順手帶上門,把它拖下床扔進浴室,開啟蓮蓬頭。小滿哥大概不習慣我這麼粗暴地對待它,汪汪地叫了一會,然而我已經把門鎖上了,任它在裡面胡鬧。
不是每一個人的意識我都願意去深入瞭解,這種感應並不簡單。有的人徹底丟掉了自我,有的人給自己的心塗上厚厚的偽裝,還有的人喜歡自己跟自己鬧別扭,就不想讓我知道。悶油瓶的心結藏在最深處,那是我無力觸及的地方。
他這時的沉默,是真正的沉默。張海客早上那番話提醒了我,或許問題的答案沒有價值,但悶油瓶連問題本身是什麼都不告訴我,這就很過分了。我用食指抬起悶油瓶的下巴,道:“張嘴,小哥。”
他淡淡地看著我的眼睛,手指扣上我的手腕,把我這隻手拿下來,握住手腕揉了揉。
“接吻都不敢,你他媽是不是男人?”我說完就親上去,直接伸舌頭。
我舔了舔他的嘴唇,道:“張嘴,舌頭伸出來。”
他像是一個卡殼的零件忽然開始高速運轉,猛地一把抱住我,吮咬我的嘴唇,力氣特別大。我用勁推開悶油瓶,“輕一點,這次聽我的。”
我伸進去開啟他的牙關,挑逗舌頭,用舌尖舔舌面上的每個地方。我舌根發酸的時候,悶油瓶的舌頭追了上來,繞著我的舔舐。我正好含住他的舌頭輕輕吮起來,一邊用舌尖撫慰。
舌頭可以說是全身最柔軟的部位,水聲聽得清楚,快感特別大。第一次和他接吻的時候,我都被吻硬了,哪裡顧得上其他。但是這次我一心讓他精神放鬆下來,就採取主動,放緩節奏。悶油瓶很享受的樣子,我掃過他整條舌頭,開始舔上顎。
他的呼吸變得急促,我心道再親下去肯定得出事,便稍稍退開,喘了一口氣,道:“怎麼樣?”
他湊上來封住我的嘴巴,只是唇與唇相貼,沒有深入,像動物似的蹭了蹭。他的下半身我沒眼看,我自己是起反應了,尷尬地往後縮。
悶油瓶抬手放在我的屁股上,慢慢揉著,還往前按,胯部一起摩擦著。眼看就要重蹈第一次的覆轍,可是現在還有正事要辦,我心不甘情不願地後退,“我去沖把澡。”
“等會兒告訴你一些事情。”悶油瓶止住我,然後自己率先進了浴室。我尷尬地站在原地,沒想到只是稍微主動了一下,居然這麼容易點燃他的火。
原先被我鎖在浴室的小滿哥被一把丟出來,甩了甩身上的水珠,看了我一眼,它的眼神似乎聚焦在我的下半身。我找把椅子坐下,不自然地屈起腿擋住那個部位。小滿哥渾身濕漉漉的,鍥而不捨地又跳上床,往被窩裡鑽。我心道這只狗真是沒法管了,耍起無賴的時候比大爺還大爺。
悶油瓶出來的時候,掃了眼我的兩腿間,我自然地把腿放下,大大方方給他看,那裡已經蟄伏下來了。他的精神狀態好了許多,屋子裡的情緒沒有之前那麼壓抑。同樣是淡淡的表情,心境不再一樣。
雖說苦了自己的小兄弟,但這樣才能順利地談下去。我道:“你要告訴我什麼?”
悶油瓶坐下來,看著小滿哥道:“你的潛力很大。”
“這不就是他們想測試的嗎?”我說:“一條狗都能變出來。”
悶油瓶微微搖頭,“重要的是,你和青銅樹能不能産生感應。歷屆張起靈和他們的搭檔,都要進那扇門。”
他們張家我再熟悉不過了,說是說青銅門,天才曉得那是什麼鬼門關。“進去以後要做什麼?”我問:“你不是一個人去的嗎?”
“裡面有什麼,你親自去過才會明白。”他道:“一個人進去看守只是緩兵之計,但張家和九門已經衰弱,門後的秘密支撐不了多久了。所以那些年他們才那麼著急,將目標鎖定在你身上。”
“難道門和樹的作用是一樣的嗎?”靈光一現,我說道:“讓我去複制個東西?”
肯定不是簡單的3d列印,應該涉及一個龐大而隱秘的工程,莫不是複制一個宇宙?我正胡思亂想著,就要聯想到好萊塢特效,悶油瓶打斷我亂七八糟的想法,“我真正想說的不是這些。吳邪,歷屆的搭檔,最後都是在青壯年時期非正常死亡。”
“我對這些東西看得很開了,”我不以為意,道:“畢竟你們家的日子過得那麼危險,在所難免啊。”
“從歷史檔案上看,”悶油瓶比我嚴肅得多,“都是從門裡出來後便去世,全部是死因不明。”
“別跟我提你們家的檔案,”我否定道:“一點都不靠譜。”
“同時期的記錄是非常嚴謹的,每一個人的生平都能調查清楚。”他認真看著我,“在死亡時段前後,並沒有其他人出事,也沒有任何徵兆。這不是那種普通意義上的危險,而是有針對性的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