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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卷三:金石為開(9)

我放下封條,轉頭看去。手電的光線照進貨倉內部,把小滿哥的影子打到裡面的牆壁上,而牆角裡的“貨物”,堆起來比人還高。就如秀秀當時透露的那樣,一個個不規則的球體,散發著冷冷的金屬光澤,每個有籃球那麼大。

我按耐不住,走進倉門。沒走幾步,感應到一陣撲面而來的費洛蒙,強行侵蝕著我的感官和意識。我馬上自覺地後退,對悶油瓶搖了搖頭,“太強烈了。”

我喊回小滿哥,明白了它發抖的原因。這裡的費洛蒙,應該就是黑飛子體內蛇種所分泌出的,同宗同源。饒是小滿哥經驗豐富,也沒見過這麼大的手筆。如此大量的資訊素一股腦擺在我們面前,我懷疑四周的空氣一概被汙染了。

他們暗中運輸這些東西,將資訊素送至北京。不過,無論霍家動用怎樣的手段,花費多少人力物力,也不可能得到其中真正的資訊,我不禁有點同情當時的霍老太太。

如果我要讀取,只能把這些“貨”一個一個取出來。不可能同時去分辨,那樣肯定扛不住的。悶油瓶他不受影響,走到了裡面,我就看見他研究起來,挑選出了幾件。

他把一塊小個頭的拿出來給我看,上面赫然貼著生化警告的標誌,還釘了十多個鉚釘。悶油瓶說,每一件都封上了金屬皮,貼著這樣的標誌。我感到古怪,道:“既然是密封狀態,又怎麼會讓我察覺到?”

“只有一半是完好的。”悶油瓶指著貨倉的一處角落,淡淡道:“那些都碎了,裡面的東西洩漏了出來。”

我眯起眼睛向遠處一看,那些“貨”被分成兩堆,中間有條不明顯的分隔帶。我又後怕地退了幾步,貨倉裡的資訊素無處不在,絕不能被它所幹擾。那些殘次的貨堆沒有經過任何清理工作,好像突如其來中止了一項程序一般,就大喇喇地擺在牆邊,無人去管。

其實我現在需要一些人手,將它們往外搬運再做處理。奈何身在北方,我們單槍匹馬的兩個人行動受限。說實話,這些費洛蒙帶給我一種很不好的感覺,僅是剛剛沾染了少許,便襲來一股極端壓抑的情緒。

但是同時我也明白,情緒有多深沉,就代表資訊裡藏著多麼驚天的秘密。這地方確實是一個寶藏,難怪黑瞎子會想到黃金鳥的比喻,就是我這只鳥暫時無福消受。

悶油瓶從裡面出來,手電掃過鐵門的時候,有什麼東西在光線裡急速一現。悶油瓶也注意到了,電筒對準,然後我們發現,只是門上一道長條狀的痕跡,顏色十分突兀,像是這扇門的疤痕。

但是,原先粘在那裡的東西不見了蹤影。我伸手摸了一把,這道粘痕失去了黏性,無數灰塵覆蓋在上面。

之前看見的運輸公司封條,日期是在這個世紀初,左右不過十年之前。也就是說我們看到的是二次封印,在更久遠的時候,這地方就先被封過一次,接著霍家的公司進行二次開發,再度使用。

至於現在,我們應該是第三批親臨此地的人。我有些唏噓,搞了半天,還不是隻有我能讀出那些東西的真正含義,霍家沒有那種能力,就算研究得再多,不過是為他人做嫁衣,白白便宜了我。

走過這扇倉門,後面的路看起來深不可測。內部的路線甚至出現了分叉,我拉著悶油瓶足足反複走了一個鐘頭,才搞明白這些分支道路的方向。我在心裡描繪出一張地圖,暗自琢磨,這樣的路線更像是城市裡的交通佈局,區區一個運輸用的山洞隧道,竟設計得如此複雜。

我們在途中還經過了另一扇鐵門,所以這座山裡應不止一個貨倉。那第二扇門緊緊閉合,依舊貼了封條,於我們而言,沒有必要再進去,反正用處是類似的。幸虧這座山足夠大,不然根本無法支撐這樣的結構。從承重結構到建材種類,都不算稀奇,但若放在過去,那肯定是相當巨大的一筆工程開支。

奇怪的是,我們走到現在,還沒有看到盡頭。我摸清了路線,卻沒有找到山洞另一端的出口,那些岔路沒有一條是指向外部的。鐵軌不可能鋪在封閉的環境中,也許另有我們沒找出來的區域?一不做二不休,幹脆沿著已知的路再走一遍。

我本想提議分頭行動,一來提高效率,二來,畢竟這裡看不出存在什麼潛在的危險。悶油瓶輕輕搖頭,湊到我耳邊道:“有人在後面。”

我瞬間升起警覺心,朝身後望了望,沒見到人影。悶油瓶又道:“距離還很遠。”

他幾乎是挨著我用氣音說話,我忍不住抓了抓自己發癢的耳朵。悶油瓶的判斷應該不會有錯的,山洞內安靜的環境非常有益於聽覺的發揮,多半是來者不善。我想了想,同樣用氣音湊到他耳邊道:“跟蹤我們?”

他向前一探,幾乎是親在了我的耳側,“有可能。”

我現在才發現,悶油瓶一個小小的舉動也能撩著我。於是我不動聲色退了一小步,道:“我們左右夾擊?”

他點點頭表示可以,接著眯眼看著我,很快便有一個結結實實的親吻落在了耳邊。我被那迅如閃電的襲擊刺激得一縮,暗道這家夥真是不分時間地點喜歡玩我的敏感帶。

我從大腦中調出地圖,這一塊地方正好是一個z字。如果那人果真以跟蹤為目的,我們就將他引誘至此,各自躲在通道的兩端就位。到時候是否出手,再視情況而定。於是我與悶油瓶分開,走向相反的方向。

原以為小滿哥毋庸置疑會跟著我,沒想到我兒子坐在地上,看看我又看看他,一時間居然露出犯難的樣子。我心說這才過了多久?雖然悶油瓶也照顧著它,可說到底我才是親爹,一下子不免覺得心寒,都不知道自己是該生它的氣還是吃它的醋。

我晃了晃手裡的刀,小滿哥知趣地跟上我。為免打草驚蛇,我們關了光源,摸黑前進。我的夜視能力不行,只好在漆黑中摸著牆來確定方向。

手上的觸感突然變得冰冷堅硬,變成了鋼鐵,我反複摩挲幾下牆面,原來自己正站在那緊閉的鐵門跟前。我轉頭看了看後方的空間,依然伸手不見五指。我在耐心等那個人出現,光影是不會說謊的,他的照明裝置會最先暴露他的位置。

我伸手在黑暗裡瞎抓了一把,摸到一團狗毛後拍拍小滿哥,讓它坐下待命。我向後靠在門上,面板甚至能感受到這扇大門散發出的陰涼寒氣。

耳朵裡漸漸傳來了細微的聲音,我一手摸著門向前走幾步,另一手轉動狗腿的刀柄。悶油瓶多半能解決,我們也不想主動攻擊誰,畢竟這裡環境比較單純,只求最後息事寧人。

這扇門的型號好像完全不一樣,左手摸到了一塊凸出的部分。不同於之前那扇倉門,它安裝了個回轉式的圓形把手。我心中一動,在門上摸索起來。之前路過的時候匆匆一瞥沒意識到,確實是兩扇不一樣的門,細節處有很大的不同。

莫非這後面不是貨倉?我一想到洞內的路線,就止不住地猜測,門後可能是新的通道,通向另一端的洞口。

遠處陡然傳來打鬥的聲音,我一驚,眼前那個拐角處已然隱約透出了光線。我拔腿趕去,然而一分鐘不到的功夫,打鬥聲便停止。我當即感應到悶油瓶的精神聯絡,一切安好。

我鬆了一口氣,心想自己還高估了對方,也不知道是哪個倒黴催的被派來跟蹤我們,八九不離十還是霍家的那點小把戲

與其去看看那人是誰,我更關心門後到底是什麼。反正悶油瓶能控制好,我定了定心神,用力轉動這個鑄鐵的把手。門發出難聽的摩擦聲,過去的做工比不得現代,部分生了鏽。我用刀尖挑一下,徹底撬掉那個形同虛設的鎖。

開門之前,我心底多少有點猶豫,但是細想之下並沒什麼好擔心的。我準備探個大概就返回,於是加快步速,和小滿哥走了進去。

順著牆沿走了一會兒,碰不到壁,倒是印證了我的猜想,前面果真的是通道。然後我九十度轉身,用步子丈量了一下寬度,發現這條路相對窄了很多。

我以前聽說,現代的隧道體系中有個關鍵的設定,叫做旁通道,也就是聯絡通道。在兩條隧道的連貫長度超過一定距離時,打出一條旁通道,用來應對意外事故,讓人逃生。那玩意兒好像是個強制要求,不過我所在的這個工程可能存在於建國前,難道也有類似的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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