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這一檔子,宋巔連飯都沒吃,就回了蒼戈院,剛進院,就見那女人彎著腰正在搬花,散落的碎發遮住側臉,愈顯柔弱。
“放下,隨我進屋。”宋巔撂下這句話,就見那女人竟不識好歹的從地上又搬起一盆,說,“爺,這盆金竹子就擺在書房吧。”
宋巔眉梢一跳,喝道,“放下。”
林水憐差點把花盆直接摔了,嚇得放下立馬跪在青石板上,“爺恕罪。”不怪她如此害怕,她在這蒼戈院已經三年,之前只待在徐媽媽的管事處,每隔一段時日就聽說侯爺貼身伺候的誰誰又被打死了,或者誰誰犯了錯被處置了,她雖說被侯爺收用了,但依舊還是個奴才,侯爺能隨意決定生死的丫鬟。
宋巔簡直要被她給氣笑了,還第一次有人能惹得他如此,看著她瑟瑟一團的跪著,過了半響才出聲,“就當是罰你了,隨我來。”
宋巔的意思是這麼一會兒就當是罰你跪了,林水憐卻當成進屋再去罰,南轅北轍。
果真,進屋後,宋巔坐在圈椅裡,示意她沏茶,林水憐完全沒眼色,又撲通跪下,磕頭,“求侯爺開恩。”
一把拉起她,壓在案桌上,手指扣住她的下巴,逼著她和自己對視,宋巔這股火氣竄上來就壓下不去,“你再說一遍。”
他身上散發的氣息,異常冷冽,林水憐大腦一片空白,哆嗦著問,“說什麼?”眼神無辜又可憐,隨即,眼前一黑,唇珠被他吸住,鼻尖抵著她的,眼底漆黑深邃,透著她的影子,直到一股電流席捲全身,原是宋巔把她的小舌纏住,吸著她嘴裡的口水,這也忒,忒不要臉了。
林水憐伸手推他的肩膀,肌肉緊實有力,猶如泰山,實在難以撼動,等兩人分離的時候,林水憐臉蛋粉紅,眼眸水潤,濕漉漉的直望著他,這種予取予求的模樣取悅了他,終是緩和了些,破天荒的勾著唇角說,“明日讓徐媽媽找個婆子來,你就只管我屋裡就行。”
宋巔面容俊俏,頭回笑著和人說話,結果被壓著的人兒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凍住了,竟半點反應也沒有,宋巔沒了耐性,直接去扒衣服。
論起脫衣服的速度絕對是宋巔最擅長的,且越來越熟練,等冰涼的木質感覺傳給林水憐,才驚擋他的手,急著解釋,“奴婢來葵水,不能伺候爺。”
宋巔沉思著鬆了手,“葵水?”
林水憐也不知如何解釋,磕磕巴巴的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女人都有葵水,每個月都有,這幾天不能,不能那個。”
宋巔壓抑著火氣又升騰起來,說個話也不清不楚,“穿好衣服,讓周大夫來一趟。”說完還陰森森的掃了一眼上身溜光的林水憐,她莫名覺得後背竄起一股寒意,涼颼颼的。
宋巔灌了兩口涼茶,稍微緩和些,瞥見那個蠢女人這麼半天才穿上個紅肚兜,又是一哽,這要是在軍中,非得賞一頓板子。
林水憐磨蹭著穿戴完,發髻有些鬆散,回屋又整理一番,才去前院喊了大夫,回去宋巔頭一句話就是,“這麼慢,到這人都死了。”
周大夫彷彿沒見到侯爺陰沉張臉,直接脫他衣服,宋巔配合著換了藥,又看向後面的林水憐說,“你過來。”
林水憐立在床頭,被宋巔一把按了坐下,“你來給她把脈。”
周大夫奇異的看了眼她,不待深究,那頭頗有點氣急敗壞的語氣,“看什麼,讓你把脈。”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拿了藥枕墊在她手腕處,過了半響,跟宋巔說,“她身體無礙,只是寒大,恐難有孕。”
宋巔聽完,轉頭看林水憐,見她還呆愣著,眼神渙散,清冷著問,“可有調治之法?”
“我寫個方子,每日喝一回吧。”周大夫急著回去研究草藥,撇下句話就走了。
“爺,可要傳午膳?”林水憐恭聲問。
宋巔見她面無異色,想說什麼又無從說起,只能應聲。
林水憐只是有點傷心,畢竟對於一個女人,不能有孕算是個大事,但對於她,倒是無所謂,侯爺肯定無所謂,還有,久遠的那個丈夫,他可能也,無所謂吧。
一直到晚間,林水憐都處在自怨自艾當中,覺得自己一無是處,也忘了白日裡的那一絲絲悸動。
宋巔本就難以入眠,又有股邪火沒發出去,夜間輾轉反側,到最後實在不行,起身換了衣服出去,夜色濃重,臘月隆冬,院子裡空蕩寂靜,他沿著碎石路繞著圈走,最後到了西府二門,遙遙望了一眼,星星點點的人影走動,回頭看了一眼院裡,漆黑一片,無一絲人氣,依稀能見屍橫遍野的荒原,到處血漿嚎叫,原本一廝殺血腥的一雙眼,突地,染進了色光亮,漸漸掀起黑色的風浪。
林水憐起夜換月事帶,聽見侯爺房內傳出聲響,以防有事,舉著燈籠,披上棉襖出了門,藉著月光一路跟著他,兩人速度相差大,晚了會兒才出現在宋巔眼前,她只顧著照看燭光,沒看見宋巔眸中的炙熱。
宋巔先開了口,“回去吧。”也許,有個女人,也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