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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第玖拾章

“林皎, 我不能是個完人。”

心酸又無奈的解釋卻難以打動正在氣頭上的女人, 她推開宋巔橫在胸前的手臂,“我們心平氣和的坐下來,好好談談。”

她想改變整個大晉朝的女子地位,就由這個一人之上, 萬人之下的平原侯做起好了。

“你怕遭天家忌憚,所以橫行霸道,可那些無辜的僧人何其無辜, 他們也是人, 你憑什麼就隨便決定了他們的生死?”

林皎輕易就明白了他的處境,她以為是因為溫淮,原來不是,一切都是做戲,為的就是自立出京。

首先湧入心頭的竟然是難以言喻的落寞, 她以為自己很重要, 實則只不過被當成引火線,誘發了他對權利和自由的慾望而已。

宋巔坐於她對面,眼睛不放過她面容一丁點的變化。

“我不信神佛,自然能看出他們內裡暗藏的汙垢。”

故而有真心學道弘揚佛法之人,卻也有誘拐少女, 騙取深閨怨婦之賊,口中阿彌陀佛,手中色葷皆食,用著各樣的名頭隱秘斂財, 根據張震查驗,只有主殿的佛像是全金打造,其餘皆是鍍金,而靈巖寺作為國寺,香火鼎盛,這麼多的金錢去往何處?

薛城信佛,薛爾曼信佛,他們能如此輕易起兵造反,勾搭陸丞相,那位可是有名的認錢不認人,同時,還能扶植這麼多的人才謀士,以及官員為其所用,能是一個小小偏僻封地能供養的起的嗎?

靈巖寺原本只是個小破廟,瞭然大師因緣際會救了幼兒時期哮喘的長公主,因此聞名,到如今已體系龐大,輕易動不得,他讓林皎背上紅顏禍水的名頭,實則是在新帝登基之時,威懾遠安王。

牽一發而動全身,而林皎在乎的是,人命是無比值錢的,你不能不透過刑部定案就私自殘害,這和窮兇惡徒有何區別。

“宋巔,即使你說的一切都作數,那麼,為什麼要扯上我?”

起碼,我不該是你利用的東西。

男人依舊穩坐,眉峰攏起,聲音沉澱暗含雜質,“因為,溫淮。”

他當時確實控制不住自己雙手而大開殺戒,與林皎小小的爭執已經無限放大,大婚前期,他時刻處於極度焦慮之中,知道他即將是自己的妻子,卻仍舊在意那莫須有的前夫,腦補出各種她當時如何害羞和期待,相對比下,自然就生出許多不滿,他在自我的厭棄之下,同時也在厭煩她。

林皎臉上的寒霜因為那兩個字而逐漸融化消退,溫淮,在她有限的記憶中,是個不可或缺的存在,他溫文爾雅,風度翩翩,真正的心懷天下。

尤其這種自我的腦補,最為厲害,林皎已經把溫淮推崇成了一個身披萬丈佛光的得道高僧。

“你果然,還很在意他。”直到對面男子再次傳來粗糲的嗓音時,沉浸在回憶中的女子才倏然回神兒。

“那都是過去的事,我不過想去看看他過的好不好,僅此而已。”

林皎語調下沉,不見他一面,總覺得良心難安,她自認為自己過的好,難免想要別人也同她一樣過得好。

宋巔心思頗重,今日聊的透徹,卻沒了想要回歸最初的初衷,他以往總覺得林皎是一個物什,原本是唾手可得的劣質東西,後來漸漸脫殼變成了昂貴易碎的珍品,直到如今,她成了個獨一無二的稀有物種,她有思想,有決斷,有感情,他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強加灌輸給她,讓她改變成自己喜歡的模樣。

他有些認不清,到底為什麼非她不可,她有什麼能值得自己放棄喜好規矩反而屈身去迎合她,這太荒謬,太不可思議,他也許應該試試沒有她的日子,或許,誰又能離不開誰呢?

既然你真心不喜歡與我呆在一處,何必強扭個瓜,抱回家也是生的。

“林皎,無論你想做什麼,可以讓吳媽媽去找我,我會盡全力幫你,耗子正在出疹子,我今晚在這歇下,你安排個地方。”

男人有時處理事情覺得顧慮重重,往往會暫且擱置,等到雙方都安靜的沉澱下來之後,我們再說。

而女人是個感情動物,林皎一聽他疏離的口氣,頓時半截氣噎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來。

這個死男人。

“用不著你顯著,還是回吧。”

還讓吳媽媽找你,我就是讓人給活炸了,都不會去求你。

男人剛才鬆懈的氣勢再次回歸,他的女人,最起碼的能溫順聽話,這種態度是對自家爺們該有的嗎?

就是慣的。

“你別恃寵而驕,我的忍讓是有限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