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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關 (5)

甜的甘露入口涼爽滋潤,他一連喝了三杯,才感覺情緒鎮定多了。

“你喝嗎?”他又問魘獸。

每次噩夢,魘獸都會跑來陪伴安慰自己,潤玉心底很是感動,看到它點頭,於是將瓶口對準手心傾斜,倒出的水在手心中央凝結成一個懸空的大水珠,凝結成拳頭般大小時,潤玉將水珠遞到魘獸面前,示意它喝。

小獸先是聞了聞,然後舔舐了一口,咂咂嘴巴,似乎確認了好喝,繼而嘟嘴一吸,將整個水珠吸進嘴裡,嚥下去後眯著眼睛,將耳朵立起來抖了抖,又意猶未盡的盯著瓶子,直到潤玉餵了七八個水珠給它,怕它喝的太飽才不得不停下。

“不是你來安慰我嗎?怎麼變成我餵你喝水?嗯?”雖然這樣說著,聲音裡卻十分寵溺。

喝飽了的魘獸走到潤玉身邊,身體緊貼著他,用力的幾乎把主人擠歪了,腦袋在他脖頸間蹭來蹭去,潤玉被它毛茸茸的頭頂和尖角耳朵蹭的又癢又舒服,噗嗤笑出聲來。

魘獸是他還是少年時就養在身邊的,形如小鹿的神獸,單純可愛,對自己不離不棄。在魘獸面前,潤玉毫不設防,總是會展示出自己最純真善意的一面。

偌大的寢殿裡,沒有點燈,一片月光正好透過窗照著案幾,也照著天帝。魘獸身上散發出淡淡的藍白色微光,一人一鹿在月光下互相依偎,寒夜變得溫暖了一些。

只是一想到剛才的夢,潤玉又變得心情沉重。倒水喝的瓶子就是太巳送給他的紫晶甘露瓶,瓶子上半身為玉白色,中間開始漸變,下半身變為淡紫水晶色,不管傾倒多少次,裡面皆會再次充滿甘露。這瓶子,其實應該也是她費心準備的吧。她的真身是一滴露珠,也許是她在這瓶子上施了什麼仙法,才能讓甘露,永不斷絕。

正像她堅持了千年的溫柔守護。盡管,她本沒有這個義務。

潤玉凝視著甘露瓶再次出神,喃喃重複夢裡那兩個重疊的語句:“放她走吧……或許……那樣才是最好的選擇……?”

最後一句,聽不出是問還是答。

第二天,鄺露照例在庭院裡閉目清修,彥佑在一邊畫他的美人圖,凝露宮裡一片祥和時,有仙侍來報:“天帝駕到!”

鄺露匆匆理了理衣服和頭發,起身去迎,心裡又驚又喜。自從那次暈倒之後,除了夢裡,自己再也沒有見過他。現在他來了,是不是來撤銷那道禁令,肯讓自己回到他身邊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 筆者的話:大龍還要繼續不開竅一段日子,就把他留給鄺露和各位天妃吧。藍眼睛的鮫人小哥哥是我的,大家不要搶~~另:今天,我們都是魘獸!也要大龍喂水喝!)

☆、夢珠歸主

凝露宮的涼亭裡,潤玉坐在案幾前,白色的身影優雅淡然,已有仙侍在案上擺上仙果和熱茶。

鄺露帶著一片忐忑和喜悅走近涼亭,行禮:“陛下————”

仙侍已經退下,涼亭裡只有他們兩人。潤玉就淡淡對她說:“坐吧。”

沒人的時候,他向來不會擺出天帝的威嚴,也讓鄺露不用處處遵守君臣之道。鄺露於是在他對面落座。涼亭旁邊的青草叢窸窸窣窣一陣晃動,一條青蛇悄悄穿行其中。

“身體好些了嗎?”潤玉問她,聲音好聽,而且柔和。

鄺露微微欠身:“多謝陛下體恤,賜我天魂水還丹,如今鄺露身體已無大礙。”

終於又聽到他的聲音了,兩個月不見,日夜思念。趁他低頭喝茶時,鄺露忍不住頻頻抬眼偷瞟。感覺今日的他和往日有些不同,但她又不確定是哪裡不同。

潤玉微微點頭,眼底有些責怪和憐惜:“你如今三魂七魄各缺一縷,如有靈力損耗或傷病痛楚,都會比正常仙體多承受一倍。自己應當更加小心才是,為何還不好好愛惜自己?”

關於蓮花燈一事,鄺露醒來後貼身仙侍沁兒已經如實稟告過她,也正是因為明白他已知道了自己用魂魄做燈引,卻仍然下禁令讓自己不許再出入璇璣宮,她才會更加傷心。聽聞他不僅賜予水還丹,還守了自己一夜,不是不感動,只是那些感動都抵不過之後他的疏離帶來的傷心還有思念之苦。

“陛下龍體尊貴,應當更加珍重才是,鄺露損失一縷魂魄事小,堂堂天帝折了一半仙壽才是茲事體大。”

潤玉正想怪她糊塗,為了他竟然用禁術自損靈體,可被她這麼一“提醒”,明白自己顯然沒有資格去責怪她,三千年前,自己也是為了救另一個人奮不顧身,動用禁術,自損一半仙壽。鄺露所為,正是為了彌補他曾經的損耗,可是她的損耗,又有誰來補全呢?

眼前的青衣仙子看似溫柔順從,實則和自己一樣倔強偏執,心中有個想法悄然冒出:如果,自己先遇到的是鄺露,是否一切都會和現在不同?

潤玉為這個突然冒出的想法感到驚訝,搖了搖頭將它趕走。畢竟世間沒有如果,自己早就在心中決定,除了那個第一次誇贊自己真身好看的女子,他誰都不要。

不管那個她在不在身邊,我必須遵守我自己的諾言。潤玉心想。只是自己也絕不能做那沒心沒肺之徒,讓別人繼續白白為我付出。

另外,噩夢裡萬萬不能再真的增加一個因為他而倒下的人。

潤玉喝了口茶,有些動容:“那盞蓮花燈確有靈效,我的身體現在也好多了。你以後莫要再使用其他禁術為我續命。”

天帝能出此言,已算是表達謝意。鄺露知道自己的心思沒有白費,他也接受了自己有些越界的關心,心裡一輕:“那就好,鄺露希望陛下與天地同壽。”

潤玉把玩著手中的杯子目光有些渙散,輕笑:“與天地同壽……又有什麼意義呢?”

“陛下就算現下找不到意義,以後終有一日能找到的。再說,陛下哪怕不在意天帝之位,也不在意彥佑君和鯉兒嗎?”

潤玉的眼神凝了凝,鄺露知道自己說到了關鍵,無論如何,他還是在乎這縷溫情的。

鄺露望著那個白色身影,終於發現他今天有哪裡不同,似乎自己的目光和他相遇時,他會有些不自然的躲閃?可轉念一想又懷疑自己,怕是夢珠的存在終究讓自己多想了?

突然想起那串夢珠還戴在手上,萬一被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