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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關 (5)

兩人其實還未曾正式見過,小公主是在壽宴上看到過少年神采飛揚走入大殿;少年則是在幻鏡裡看到過小公主翩翩起舞。

現在結識卻一見如故。

後來,雲鯉手心裡捧著一隻蝴蝶,走遍了璇璣宮,只為滿足她的好奇。作為交換,小公主答應下次再見時單獨給他跳一支舞。

這是他的秘密,二哥如何知道的呢?雲鯉滿臉狐疑。

彥佑瞟著雲鯉得意洋洋道:“稀奇什麼,你以為是誰教的那小丫頭破璇璣宮結界的法子?”

雲鯉瞬間蔫了,有了這個把柄,他怕是不得不“助紂為虐”,幫二哥偷回玉簫。天帝大哥雖然寵他,同時也是嚴格執行種規定的。而且大哥昨日回來時不知為何臉色陰沉,直到今早離開璇璣宮,期間一句話也沒和自己說過,顯然心情不好,這種時候可絕對不是能央求什麼恩典特赦的時候。

看穿了雲鯉的擔心,彥佑繼續威脅:“外人私闖璇璣宮,一律趕下天界。宮規上有這麼一條,小泥鰍,你可知道啊?”

少年慘兮兮討好一笑:“知道,二哥,這回我幫你還不行麼……”至於那小公主,雖然本來就不是天界之人,趕下去也不算什麼嚴重懲罰,但是雲鯉還是希望她能在天界多住些時日,越久越好。

潤玉沐浴時習慣將佩戴飾物全部除下,放在寢殿床頭。今日也是,依次除下束發高冠,雲錦腰帶,還有手腕間那串母親留下的人魚淚手鏈後,又從懷中掏出那串夢珠放在一處,就寬衣解袍,去璇璣宮的淩雲池沐浴了。池中氤氳熱氣,水聲潺潺,仙雲環繞,外界若有輕微聲響,在那裡也聽不太清楚。

寢殿裡,一高一低兩個身影悄悄潛入。

彥佑毫不費力在百寶格上找到了自己的翡翠玉簫,然後無視雲鯉在門口無聲的催促,繼續在室內翻找著什麼,最終來到床頭,拎起那串人魚淚手鏈。

雲鯉看在眼裡急的指手畫腳讓他放下,但一點聲響也不敢發出,兩人拉拉扯扯出了璇璣宮。

“不是說只偷你的玉簫?!你怎敢偷大哥這串隨身必帶之物,他沐浴一出來就會尋的!”雲鯉驚訝二哥真是越來越大膽了,這樣一來紙包不住火,自己在大哥面前樹立的乖巧形象已然搖搖欲墜。

他不知道三千年前彥佑就做過類似事情,不僅偷了手鏈,還幻化作潤玉的模樣,在天帝大婚前,放走了那個不願成為天後的新娘。

彥佑掂了掂那串人魚淚手鏈,沒想到三千年後,不得不故技重施,不過這次目的和上次相反,上次是為放走一個人,這次是為了留下一個人。

彥佑急著去辦事,卻被雲鯉抓住脫不開身,就添油加醋將鄺露要走的事情跟雲鯉說了一通,雲鯉終於稍微理解一些,但還是忐忑不安:“可是你能做什麼?只有一炷香的時間,大哥沐浴出來必會找那串手鏈!”

彥佑急忙道:“一炷香的時間不夠,無論如何你要把他攔在寢殿之外,等我辦完事自會把手鏈物歸原處!”說罷將雲鯉的手甩開,匆忙趕往凝露宮。

傍晚時分,晚霞緋紅。鄺露正準備去布星掛夜,一推開門就看到天帝潤玉獨自一人正向凝露宮走來。

一身白色華服,高冠束發,挺拔如松。只是走路姿勢略顯僵硬怪異,好似一個輕挑慣了的人強裝優雅。

待到那人走近,她仔細分辨了一下,又確實是有天帝的氣息。

天帝潤玉在她面前停下,雙手背後挺胸站直,微微揚著下巴開門見山:“鄺露,你出來的正好,駐海仙官一事本座考慮過了,你不合適,我會另尋其他合適人選,你不必再申請此職。”

璇璣宮裡,潤玉沐浴出來後只穿著一件素白貼身寬袍,沒進寢殿就被雲鯉拉住,讓他解說幾處《雲笈七箋》中的疑惑,潤玉解說片刻之後忽覺雲鯉神色有異,提的問題也都是淺顯易懂,以他的悟性根本不必旁人答疑解惑之處。

潤玉放下書冊,洞悉一切的雙眼定定凝視注不安的少年。

凝露宮門前。

青衣仙子打量天帝良久,露出一絲苦笑:“陛下真的會挽留我麼……?”

彥佑仗著手上有那串盜來的人魚淚手鏈,相信那上面潤玉的氣息足以支撐自己的幻術沒有破綻,繼續模仿著天帝潤玉的語氣對鄺露說:“太巳年長,本座不忍讓他承受父女分離之苦,何況你在我身邊追隨多年,掌管星宿……布星……掛夜……”他說著說著聲音漸小,彷彿被凝住,因為面前的青衣仙子突然抬起玉手,指尖慢慢落在他的眉頭,緩緩劃過那道劍眉,眼裡更是柔情萬種。

假扮潤玉的彥佑立時渾身僵硬,身體微微後仰,心裡吃驚:“摸臉?鄺露和潤玉何時親暱到如此地步?我怎麼不知?”

他還來不及多想,一道白色身影禦風而來,衣袂翻飛從天而降落在鄺露身後大約十步之外,那一道仙氣十足的身影才是真的潤玉。彥佑心知事情敗露,一計不成,靈機一動,又生一計,迅速伸手將還在出神的鄺露腰間一勾,拉近自己。

潤玉來時,就看到鄺露正被那個假天帝攬在懷裡,她一隻手還撫摸在他臉上。潤玉不等落地就隔空出力,要將鄺露和那人拉遠,剛要拉動時感到那邊彥佑力道加了一分,於是他也跟著加了一分反方向的力,可就在他加力瞬間彥佑徒然撤了所有力道,松開手臂,他們中間碧色衣服的仙子一時失去平衡,就那樣直直的朝他跌了過來。

鄺露突然後跌,不等她自己施法穩住時,就跌入了一個帶著玉蘭淡香的有力臂彎裡,也跌入一汪剪水雙眸的目光裡。

一身白衣的天帝單手摟在青衣仙子腰間,兩人目光相對,夕陽將兩人身上都覆上一層紅色餘暉,白衣更是被照的和緋紅晚霞一個顏色。

那一刻,他的雙眸深邃,她的腰身溫軟。

玉蘭的幽香淡淡,若有若無。

“跟了我這麼多年,還認不出那是假的嗎?”潤玉沉聲問她。

“鄺露知道……那是假的。”她從一開始就知道那是彥佑幻化而成,假的也好,真的也罷,只要看到那墨畫般的眉眼,她就忍不住萬般柔情湧上心頭。真的潤玉遙不可及,她又已決心離開天界,能觸控一下幻象的眉眼聊做安慰也好。

“知道是假,為何還要留戀?”

彷彿一語驚醒夢中人,鄺露眼神恢複清醒,腳下站定,玉手在他胸膛上用力一推,離開了那個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