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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

“你家在哪兒?”喜橙問。

“快到了,就是前面那座灰色的樓。”

那是一棟陳舊的樓房,年齡要比他們大得多。

當腳踏車到達那棟樓房並且要經過它的時候,喜橙喊道,“停,停。”回頭沖沈聆一笑,“我要去你家看看。”

陽光從樓道的小窗子裡擠進來,掙紮著在地上鋪開幾道狹窄的光影。沈聆的家是一間三十幾平的小屋,屋裡雖然簡陋卻收拾得很幹淨,單人床擺在東面,靠北牆立著一排簡易書架,鋪著深藍桌布的書桌依在書架下方,桌旁並排兩把椅子。此外,角落裡有一隻白色洗衣機。

喜橙坐在椅子上,只見桌上疊著一些用毛筆字寫的書冊,最上面的墨跡未幹,字跡格外灑脫優美。喜橙端詳著,問,“你在抄《孽海花》?”,沈聆給她倒了熱水,將水杯放到桌上,“是啊,沒事的時候就抄一些,算是消遣。”喜橙拿起毛筆,沾了墨,在一張毛邊紙上寫下“青天如海水,碧月如珠圓。”一手托腮,笑吟吟地問,“你知不知道這首詩的最後一句是什麼?”

她寫的是清代詞人納蘭容若的詩《高樓望月》中的一句,這首詩的最後一句是“何當同心人,兩兩不相棄。”

沈聆望著她,她的目光中閃過一絲羞怯。她把筆放到沈聆手裡,抬了抬下巴,“如果知道,你就寫下來吧。”

不知怎麼,沈聆的心突然撲通亂跳,連筆都要握不住了。他緩緩寫完這十個字,喜橙接過筆,在後面又將這句重寫了一遍。

小屋裡靜溢無聲,一種令人緊張無措同時又令人覺得甜蜜溫柔的氣息在他們之間流轉著。隔了一會兒,沈聆握住喜橙的手,俯身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

這是屬於他們的約定,無需語言上的誓言與承諾,一吻定終生。

郊區分公司的後勤室加上喜橙總共三個人,組長是個姓李的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另一名組員是個三十來歲的夏姓女子,喜橙叫她夏姐。李組長個性沉穩,不茍言笑,夏姐卻嘻嘻哈哈的,似乎什麼也不放到心裡去。

“小秋,你是因為出了什麼事兒到的這兒啊?”

夏姐的桌上放著一包開啟的瓜子,她邊吃邊問,同時抓起一把瓜子往喜橙手裡塞,“這瓜子兒可香了,個兒還大,前兩天我在單位門口買的,賣瓜子兒的要七塊錢一斤,我買了半斤,過幾天碰見她我還得買半斤,吃著挺好。”又抓了一把遞給李組長,“老李,磕瓜子兒。報紙不是說嗎?常磕瓜子兒活動臉部肌肉,人就顯得年輕。”

“這兒就我和老李,我們倆都是兢兢業業幹活兒的人,沒那麼多事,你放心在這兒待著吧。就是你掙的肯定不如以前多。對了,你到底是因為啥事兒被整這裡來啦?跟姐說說。”

喜橙不想多談,抬頭看看四周,“這裡環境不錯。”

“這兒怎麼也不能和總公司比啊,上次我去總公司喝了好幾杯免費咖啡,那環境,那小地板擦得鋥亮,能當鏡子照。溫度也合適,夏天涼冬天熱的。”夏姐說得興起,一雙穿著拖鞋的光腳擺到了茶幾上,“不過咱也不能計較這個,總計較小來小去的,那工作還幹不幹了?再說我這人也不愛計較這些事,老李瞭解我,我就是那種只知道埋頭幹活不講價錢的人,是吧老李?”

李組長喝了口茶水,不緊不慢地說,“那是,你是勞動模範嘛。”

夏姐說,“我這個勞動模範可不是白得的,那得付出努力啊,得把活兒幹到位是不是?”她磕了陣瓜子,嘻嘻地笑著說,“小秋,你幫姐收拾一下,姐先去忙些別的。”

夏姐腳踩旋風地走了,留下一地瓜子皮。

李組長站起身,瘦長的身軀象燈柱似地立在那兒,他推了推眼鏡,眼光略過滿地的瓜子皮,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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