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慌忙與埋伏在其他幾個地方的兄弟聯系,聽到的答複令他面無人色:所有人都被沈聆使用不同的方法困在了原地。
得知了這些情況之後,趙斐仁終於無法保持鎮定了,一股巨大的威脅感壓迫著他的神經。沈仲學是他逼死的,當年沈聆遭遇的車禍與他更是脫不了幹系,如今他成了甕中之鼈,沈聆怎麼可能輕易放過他?如果沈聆沒有發現那條通往地下金庫的暗道,他完全可以進去躲一躲,可沈聆就是利用這條暗道把他引到這裡的,他再躲進去,豈不是自尋死路?
算來算去,現在只剩下豐圖一張牌了,只能見機行事,眼下先穩住軍心再說。趙斐仁打定了主意,當下隱瞞住實際情況,用慣常使用的陰沉而又囂張的嗓音說,“兄弟們不要慌,我們很快就能從這裡出去,這個機器人掀不起多大風浪。”
老七打起了哆嗦,他跟隨趙斐仁多年,察言觀色的本事已練到極至,在別人眼中,趙斐仁的確不慌不忙,可他知道,趙斐仁慌了。
既然現在趙斐仁靠不住,還能靠誰呢?老七的目光轉到了豐圖身上,眼睛立刻一亮。對啊,科學怪人豐圖和那個機器還在,這臺機器是沈聆的剋星,他必定不願意離它太近。可萬一他直接扔東西把自己砸死呢?或者扔進來一顆炸彈,這院子裡的人一個也跑不了。老七陷入了狂想之中,對沈聆的畏懼使他覺得沈聆要弄到一顆炸彈是完全可能的事。
老七悄悄湊到豐圖旁邊,抬起頭,緊張地望著四周,過了一會兒,一道人影出現在牆頭,正是沈聆。
沈聆旁若無人地站在牆頭,靜靜地注視著院子裡的人。
趙斐仁死死地瞪著沈聆,心頭突突亂跳。他一向相信用暴力可以征服一切。他從記事起,看到就是無休止的爭吵、漫罵和鬥毆,在那條骯髒的陰暗的街道上,兇狠的人壓迫善良的人,力氣大的打倒力氣小的,那裡每天都在上演著全武行。當他捱了平生第一頓打的時候,他就立志要成為了一個老大,打別人而不被別人打的老大。為了這個理想他奮鬥了很多年,在這過程中他被別人出賣過,也出賣過別人,挨過別人的刀子,也捅過別人刀子,他幾次險些喪命,但都挺過來了,並最終坐上了現在這個他曾夢寐以求的位置。此刻雖然強敵在前,但他明白,他在氣勢上絕對不能輸,如果氣勢輸了,那麼離真正的失敗也就不遠了。他的臉上展開了含義莫名的笑容,舉起雙手,慢慢拍了兩拍,“不錯,好身手!”
沈聆沒有理睬他,目光轉向豐圖,“豐先生別來無恙?”
豐圖不冷不熱地回答,“好得很。”
沈聆淡淡一笑,“上次真是多謝你,你放心,我不會傷你。”
他這話說得摸稜兩可,似乎什麼含義也沒有,又似乎有很多內容。
豐圖想,“他在挑撥離間,讓趙斐仁懷疑我。”卻並未做聲。
趙斐仁對豐圖說,“豐先生,我趙斐仁要是信不過你,就不會讓你回實驗室了。你想想,除了我,還有誰能幫你完成你的夢想?時間不等人那。”
豐圖點了點頭,“我知道。”
趙斐仁提起的心稍微放鬆了一些。這世上有為了夢想不顧一切的人,他認為自己算一個,豐圖也算是一個,他見識過豐圖研究超級機器人的那股狂熱勁頭。不過他是從背叛與被背叛中拼殺出來的人,不可能不多疑,他早已安排了幾名手下盯著豐圖,以防突變。
趙斐仁抬起頭看著沈聆,“你爸臨死時說了幾句話,我想了很長時間,還是不明白什麼意思。”
沈聆看著他,如同看著一個死人,“那幾句話,我會到法庭上聽你說。”
趙斐仁只覺得眼前一花,那個年輕人已失去了蹤影。
“他要去告我?”趙斐仁只覺不可思議,忽然又想到,“難道他把我保險櫃裡的東西拿到手了?”不過他已經不象之前那麼緊張了,反而猙獰一笑,“小子,你這次不殺我,下次可就沒機會啦。”
麗敏瑟縮著站在樺哲面前,樺哲吸了口煙,用居高臨下的目光冷冷注視著她,直到吸完一支煙,他才慢慢開口,“是你告訴她的?”
“不是,”麗敏渾身冰冷,臉上沒有一絲血色,“是……她自己發現的。”
“哦?怎麼發現的?說來聽聽。”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不要緊,把我給你的六百萬退回來。”
“六百萬?”麗敏以為自己聽錯了,“你只給了我五百萬。”
樺哲站起身,“我給你一週時間,如果拿不出來,就等著法院的傳票吧,我可以提前告訴你你應得的罪名,詐騙罪。”
麗敏撲上去拽住樺哲的衣袖,“別,不要這樣,管先生,我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