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得美越分析情況越嚴重,渾身越是不由自主地哆嗦。
“怎麼辦?自己是和鄭恩一起來的,在桃園時就有丫頭看到,不承認是不行的;說自己只是和鄭恩一起送油,與鄭恩打架的事毫無瓜葛,杜二公能會相信嗎?自己不懂武功,手無縛雞之力,能經得住他們拳打腳踢嗎?一巴掌還不就零散了?”
田得美好像看到了眼前飛舞而來的拳腳,好像已經嚐到了趴在地上讓人又踩又踢的味道。
他像要逃命似的,先是爬到床下,覺得不妥,又鑽了出來;接著開啟衣櫃,站在裡面,櫃門卻合不住。他掏出裡邊被窩,扔在地上,這一次合上了櫃門,但是他迅疾又跳了出來。
大熱天,被子撂在外面,肯定要引起懷疑。他這兒看看,那兒站站,覺得就這幾尺方圓的空間,藏那兒都不保險。
危險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就像浪潮一樣一陣緊似一陣地衝擊著他。
他脫下鞋,赤著腳,屏住呼吸,走到門後,想從門縫往外張望一下,哪知剛一俯身,“咚咚咚——”敲門聲又突然急驟地響了起來。
由於他耳朵在門上貼著,這次的響聲便比上幾次大了許多倍,如響雷一樣,震得他兩耳轟鳴,肝膽欲裂。他驚恐地踉蹌後退,倒在地上,下意識地打了個滾,腦袋撞在了床腿上,意識更加迷糊起來。
“咚咚咚”的擂門聲一聲比一聲重,他像是聽到了雷霆的轟鳴,覺得整座樓房都搖晃了起來。
他覺得天塌地陷即將到來,什麼也不顧了。
他暈頭螞蚱似的在屋裡轉了幾個圈子,看到了後窗戶,像是突然發現似的自語道:“我真他那的傻!這兒不是有個門嗎,我為什麼不跑?”
在兔子和螞蚱越來越重的擂門聲和越來越高的叫喊聲中,他開啟後窗,不顧一切地跳了下去——
田得美被鎮上先生救醒過來,迷迷糊糊看見鄭恩坐在面前,正撫摸著他摔斷的腿,像是在為他注入真氣。他認為是與鄭恩陰間相遇,想到害死了鄭恩也搭上了自己,眼中禁不住流了些渾濁的淚。
鄭恩見他醒來,關切地說:“田先生,你醒了?不要亂動,你傷很重,藥鋪先生剛包紮過!”
“這是在陰間嗎?”田得美問道。
鄭恩笑著說:“什麼陰間啊?這是在咱住的客店院子裡!”
“你沒,沒死?”
“沒死。我怎麼會死呢?你不是也活得好好的嗎?我剛才到杜二公家裡,架沒打成,反交了一個好朋友,還認了杜二公當舅舅。杜二公大擺宴席招待我,我想到他有的是錢,不吃白不吃,不喝白不喝,便讓杜二公派人來叫你,讓你也吃頓不掏錢的好酒菜,省下幾個銅錢咱路上買茶喝。你是怎麼了?怎麼會摔到了樓下?”
他對鄭恩暗下陰手,只恨死得慢,鄭恩卻連混頓酒菜也記掛著他,這叫他怎麼回答?
欲知後事,請看下回:被敬死的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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