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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被敬死的奴才

彎久脊椎拉直苦,跪慣膝蓋站立難。

莫笑奴才窩囊死,豈知凡塵多眼饞。

畢竟是讀過書的秀才,寫小說可能沒人給票,但編套謊話還是小菜一碟。

他奈不住眾人追問,只得向鄭恩編造說:“我乾等你不回來,想去找吧,又不知你去了哪裡,急得什麼似的。我想著你回來一定很餓,就讓王掌櫃炒了幾個菜,端到房間等你。我等啊等啊,時間一長,便打起了盹。迷迷糊糊中,我聽見有人說,起來吧,起來吧,一起喝酒去!我還沒弄明白是誰在喊我,就覺得像是駕雲似的身子飄了起來。我想喊,喊不出聲;想掙扎,渾身不聽使喚;心中猛一急,便兩眼一黑,忽悠一下,什麼也不知道了!”

“我草,我分析得不錯,果然是有鬼了!”兔子事後諸葛地向杜二公報道。

“你怎麼知道?”杜二公問道。

“田先生醒過來了,他自己說的。”兔子回道。

王掌櫃聽說田先生墜樓落實到了鬼頭上,當即停止哭嚎,爬起身來,附和道:“我早這麼分析的。那間房子早些年吊死過人,晚上不住人也常有響動。我只想著,這麼多年了,住過的人也不少,沒有什麼,沒想到田先生住進去卻出了事。大概是田先生身體弱,陽氣不足吧!”

“你店裡有鬼,害客人遭災,你還是得負責任!田先生的藥費你掏了!”

杜二公提出來,王掌櫃不敢不遵,只得把田得美晚飯時給他的、藏在身上還沒暖熱的五兩銀子掏了出來,遞給了杜二公。

杜二公罵他摳唆,硬逼著他又添了五兩。

因田得美兩條腿全是粉碎性骨折,鎮上先生只是臨時包紮,要得治好,需上縣城找專門外科,杜二公便將向王掌櫃要的十兩銀,一半賞了藥鋪先生,一半給兔子,讓他去租輛馬車,準備供鄭恩使用。

馬車很快租到,杜二公對王掌櫃招呼也不打,便讓手下將客店被子拿了兩條,鋪在車上;又讓人到廚房胡亂拿了些好吃的,堆在車後。然後讓人幫鄭恩把田得美抬上車,又掏出三十兩銀子,送給鄭恩備用。

鄭恩想到他銀子不少,也不問是贈是借,只管不客氣地收了,並且怕為田得美治病的花費不夠,又讓杜二公處理那挑香油。杜二公豪爽地讓人挑回家,又付了十兩銀子的高價。

鄭恩見杜二公對他大方,笑說道:“今天攪壞了舅舅您狗肉生意,又借銀三十兩,還強賣一挑高價香油,可真有些不好意思啊!”

杜二公說:“賢甥休要客氣!只要以後能常來常往,就是舅舅的福了!”

杜二公把鄭恩直送到鎮頭大路上,方才揮手告別。

鄭恩坐上馬車,護理著田得美連夜來到縣城,尋找到一家有名氣的骨科藥鋪,住了下來。

田得美兩腿粉碎性骨折,並且肋骨也斷了兩根,持續高燒,情況十分嚴重,好在來得及時,先生醫術也確實很高,當即手術,很快將斷骨接好,打上了石膏夾板,又服了傷藥,傷情很快穩定了下來。

田得美兩腿、兩肋都被竹板、石膏固定,躺在床上像根木頭樁子,這可苦了鄭恩這號粗魯漢子。

田得美服藥、吃飯得鄭恩試了冷熱,然後一口一口往嘴裡喂,稍不留意便漓拉他一脖子;他拉屎得鄭恩一手托起他屁股一手接,臭氣難聞還不得不往鼻孔裡吸;他灑尿得鄭恩拉著他那老傢伙往尿壺裡塞,拉得緊了他尿不出來,可若捏得過鬆,他“哧”一股子又灑得滿床都是。

他吃一頓飯,拉一次屎,灑一次尿,都把鄭恩拿捏得一頭大汗。手上沾屎沾尿都是平常事,有時一不小心,田得美還要灑他一身一臉腥臊難聞的尿水子。鄭恩雖是個邋遢人,也不得不一天洗手洗臉十多遍,天天晚上洗衣服。他身上就那一套衣服,晚上洗了晾著,早上不管是幹是溼都得穿,溼衣服不透氣,捂得渾身長滿癢疙瘩。

有幾天,田得美上火屎幹,鄭恩彎腰探身抱著他屁股足有半個時辰,他還沒拉出一點兒。鄭恩沒辦法,只能找個竹棍掰著他屁股往外剜。鄭恩把幹屎剜出,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好半天起不來,直叫:“比打盤油還累!”

一連十多天,鄭恩像侍候嬰兒似的為田得美喂藥餵飯,端屎端尿,按摩助療,擦身子洗腳,從未有過半句怨言;並且為了節省銀兩,捨不得多買一個床鋪,晚上就在地上靠牆蹲著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