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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被敬死的奴才

那藥鋪先生感動地說:“我行醫幾十年,見過成百上千患者和家屬,從沒見過弟弟對哥哥這樣好的!”他誤以為是親兄弟,已經覺得稀罕。

鄭恩卻認為那先生少見多怪,說道:“這也算稀奇嗎?我們是工友,他腿摔壞了,能甩手不管嗎?”

他認為,見人慾跌扶一把,遇人飢餓均口餐,雨中送傘,雪中送炭,這才叫有難互幫,是人與人很正常的關係。人家銀子成堆你還給,好酒成壇你還添,明明不需要你厚著臉皮硬給人家送;奴僕成群,出門前呼後擁一大隊你還要求著去當跟班,那是閒球沒事自個犯賤,才是世上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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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鄭恩精心護理下,田得美經過二十多天的治療,傷勢見好,雖然還帶著石膏夾板,但已能拄著雙柺下床挪步。鄭恩見杜二公所贈和賣油的銀子已經花得只剩二兩,考慮到下一步主要是療養,便包了些內外用藥,僱車將田得美拉回了家中。

盧興見害死鄭恩的事田得美不僅沒給辦成,自己還跌斷了腿,恨他笨蛋,恐他拖累,不僅醫藥費不報銷一分,當即宣佈將田得美辭退,還羅列了什麼“路上偷桃”,“客店醉酒”,“對夥計約束不力,致使打架鬧事,敗壞油坊名譽”等一大串罪名,要罰銀子。

鄭恩和懶蟲為田得美據理力爭,差點鬧崩,盧興方才不再罰款,並且把已經開支的有藥鋪單據的醫藥費給報銷了。

已花醫藥費總共四十三兩半銀子,其中有鄭恩借杜二公的三十兩,賣給杜二公的一挑高價香油錢十兩及鄭恩自己所帶。報銷時,賬房扣除那挑油錢,給了鄭恩三十三兩半現銀。

這三十三兩半本是鄭恩借杜二公的和自己所帶旅途用費,但鄭恩想到杜二公有的是銀子,那三十兩還不還即可;自己多這三十多兩銀子也仍然短時還不了肖聰兒欠盧興的款,田得美正在危難關頭,理該助他一把,便將到手現銀全部送到了田得美家中。

鄭恩寬厚善良,不忍讓田得美在重傷、失職的艱難時期再有精神負擔,送錢時隻字沒提所報藥費只是自己墊付的數目,也沒說他已被盧興開除的事。

鄭恩誠心善待田得美,田得美心中有鬼,不僅把鄭恩的寬厚善待只當作是臨時工巴結籠絡他這個賬房先生兼保財糧的權勢人物,並且處處提防,對醫療中的每筆開支都暗記有賬。他如此以已度人,當然不會想到鄭恩報銷了藥費後會不扣除自己借款墊支的三十多兩。

他以為鄭恩所送銀兩已扣除鄭恩墊支,當然便認為是盧興額外補償。想到事沒辦成,呂興不僅沒罰,還給補償,竟激動得徹夜難眠,思索著要填詞一首,記述盧興恩典。

他思至半夜,突來靈感,便拉過床頭雙柺,掙扎挪至桌案,點亮蠟燭,磨墨鋪紙,先寫了詞牌名《訴衷情》,接著寫道:

酒樓筵上受託咐,奔忙不停步。

支戳憨狗有誤,上樓又失足。

腿摔折,脊骨斷,卻相負。

罪本難贖,卻給賞補,死也幸福。

初稿寫就,他想到此詩要獻給盧興,以表感恩,便拄著雙柺站起身,就在案旁挪動轉圈權當踱步,仔細推敲;覺得死前應該加個“縱”字,可加上“縱”字便不合詞牌字數;於是塗了改,改了寫,寫了再塗,塗了再寫,總是拿不定主意。他本在重傷之中,又站立太久,用腦太過,心中一急,兩眼一黑,便一頭栽倒,碰在案角上,昏死了過去。按後世醫學推測,他應是寫頌詩用腦過度,導致顱出血,本不可治;加上額頭磕破,血流不止,沒待送到藥鋪,已嗚呼哀哉,上西天麻煩孔老夫子去了。

田得美“幸福”離世,撇下老婆孩子。他老婆用鄭恩給的銀子買了口薄皮桐木棺材,將他草草埋葬,餘錢已所剩無幾。寡婦帶著兩個孩子,衣食無著,還受人欺,苦熬了半年,便拍屁股嫁了別人。

田得美再不能為盧興出謀畫策,劉德光和小糖人便更火了起來。小糖人循著上次所獻沒采用之策的思路,根據盧興要求,反覆琢磨,反覆修改,又出了一個讓鄭恩前後左右都難以逃脫,死了也落一身騷的孬招。

欲知後事,請看下回:龍潭水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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