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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當年勇

無傘雨難擋,少風浪難掀;

藤蔓高千尺,樹倒地上癱。

莫提當年勇,境過成笑談。

趙匡胤在汴京結交的不過是些紈絝浪蕩子弟,所到之處也只不過是些賭場、妓院、勾欄;父親所教無非是些官場之道、儒家禮儀;老師辛文悅雖說是黑道大腕,因目的不過是利用他父子在社會上的權勢地位,並沒有正式收他為盜賊徒弟,當然也不會傳授他黑道真經,他對黑白兩道能知多少?能有多少江湖經驗?

他奔走一整天,臉上汗水和著髒灰,幹了溼,溼了幹,一塊塊泛著細鹽似的白霜,他不敢洗,怕掉了臉上塗的白粉;身上的衣服也被荊棘、樹枝扯掛得條條片片。他如此狼狽模樣,卻不知藏白掩富,走進客棧便要吃要喝要玩,且出手大方,能不引人注意嗎?

趙匡胤進門,店主便根據他“衣服骯髒打皺,明顯是多日合衣而眠”的特點,看出他是個逃犯。

他走過店主身邊,汗臭氣、血腥氣撲鼻,店主便疑他身背血案;待他將包裹“撲咚”一聲放在桌上,店主聽出裡邊硬貨不少,更斷定他幹了殺人搶劫的黑活。

面對送上門來的一大筆財富,並且明顯是不義之財,拿了他也不敢見官,店主豈能不動心?

趙匡胤奔跑一天,本就勞累,店主又派幾個姑娘將他折騰了半夜,他更加疲憊,加上又喝了許多酒,且住的是客店,屋門上著栓,當然警惕性放鬆,睡得死豬一樣。店主待他渾身癱軟,迷糊睡去,便撬開屋門,將他的包裹藏了起來。

趙匡胤見包裹不見,大驚失色,忙叫過店主詢問。

店主裝得比趙匡胤還怒還急,一面跳著腳將全店人集合在院子裡,大罵著審問;一面與趙匡胤一起對那幾個店小二和那群姑娘的屋裡翻箱倒櫃的搜查;並且吆喝著安排人火速往縣衙報案,請捕廳帶人前來偵破。

趙匡胤怕暴露身份,不敢同官府捕快見面,何況既是報案也不一定能查個水落石出,見審問、搜查毫無結果,只得打落門牙肚裡咽,向店主擺手說道:“算了,不過幾件舊衣服,幾十兩銀子,有什麼稀罕!我與客商相約,有急事要辦,是不能耽擱的!”邊說邊惶惶逃離了這是非之地。

失了金銀,就像抽了趙匡胤的筋,洩了他的氣,他一下子腰也彎了,頭也耷了,腿也軟了。

他一步一晃地往前走著,不知道該往哪裡去?該怎麼辦?

他找碼頭、磚窯幹過零工,但勞累一天所得,不過幾十文銅錢,還不夠他到飯館一頓吃喝。

他受不得那勞累之苦,乾脆不再打工,抹下面皮專業討要。

他自小橫行慣了,在汴京城中與人說話,不管男女老少,他都用一個“喂”字招呼,或是踢腳、拍肩,無人敢不理,無人敢不買賬。如今靠門討飯,他知道得客氣說話,但卻不知道見人該如何稱呼。

頭一天,他這個門口靠靠,那個門口站站,“大爺大奶大伯大娘”的叫聲卻總是難以出口。

轉了半個村,還沒討來一碗剩飯。

晚上,他頭暈眼花地躺在一座破廟裡,隔著破窗望著天上在雲層中時隱時現的一鉤彎月,突然想起了當年的榮耀。

——那是他十五歲生日的宴會。早幾天,幾十個僕人、丫頭便有的搭彩門,有的整理花草,妝扮庭院,有的則四出採購宴會用品,走馬燈似的裡外奔忙。

到了那天,蒼松翠柏中點綴著各種異花,在大門口搭起了高大的彩門;三十六個大紅燈籠從門口一直掛到院中,一丈多長的大紅豎幅掛滿了大門兩旁;轎子、車子從大門口排了兩列,足有二里長。朝中的文臣武將、汴京城的豪紳富商幾乎一個不少,全都聚集在宴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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