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夫……”門外傳來尚風悅遲疑的聲音,“誰來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室內三人同時回頭,殷善火攙著神情有些恍惚的尚風悅站在門外。
“王爺恕罪。”殷善火看著眉頭緊鎖的趙珏,心裡有些發慌,“師父他為展大人取針後得知您和白大人外出,便讓我帶著他跟蹤王爺而來。”
白夫人擦擦眼角,正要上前同尚風悅說話,不想被白玉堂一把拽住護到一邊。白玉堂注意著尚風悅的表情,暗中提高了警惕,醫仙『性』情偏激,之前誤以為白玉堂是他外甥就見死不救,如今得知真相哪會不遷怒?
“善火,扶為師過去。”尚風悅輕聲說道,聲音飄忽不定,讓人產生一種詭異的感覺。
“小悅……”趙珏伸到一半的手又收了回來,真相遲早都是要揭破的,與其讓這人沉浸在假想的幻境之中,不如讓他直面這血淋淋的事實。
殷善火攙扶著師父來到冰棺旁,見了棺中之人的面目也不免一驚,他惶恐的轉過頭去看尚風悅,卻發現那人出乎意料的平靜。是的,尚風悅看上去非常的平靜,身為絕頂醫者,他自然看得出棺中之人並沒有易容,也明白這人和白玉堂容貌如此相似的原因。
白錦堂……白玉堂?原來,一切都只是一場誤會……
尚風悅抿緊了嘴唇,沉著臉推開扶持的弟子,一言不發的大步離開密室,快的就好像他從未來過。趙珏見狀,衝著仍然呆愣的殷善火低吼:“你還愣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點追上去!以他此時的精神狀態,如果出了什麼事情,本王唯你是問!”
目送兩人離開,趙珏這才轉身看了如臨大敵的白家叔嫂一眼。
“之前的事情,老夫替妻弟向兩位致歉,他太沖動了。”趙珏輕輕的點點頭,正『色』道,“白夫人,白大當家的遺體怎會在此處,這又和天書有什麼關係?”
“是,妾身正要向您說明此事。”白夫人從白玉堂身後出來,走到白錦堂的棺木旁,傷感的撫『摸』著冰棺,“宅院八卦封印的佈局,你們也看到了。這裡是此卦的核心,火之卷就封印在此處。準確的說,是封印在這冰棺之中。”
什麼?白玉堂聽了再次凝神,仔細檢視棺木中兄長的樣子,他互動放置在上腹的雙手之間確實有一片猩紅『色』的事物,“大哥手裡的就是火之卷麼?”
白夫人點點頭,抬頭看了趙珏一眼,繼續之前未完的故事。
白錦堂之所以耽擱了救父母的時機,是因為遇上了同樣遇到追殺的李家。
“很巧是不是?”白夫人扯出一絲苦笑,“先夫他……以為是我公公他們……”
等到白錦堂殺退那群殺手,無意中開啟那個錦盒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犯了一個極大的錯誤。他早已從師父處得知天書的奧秘,也明白這東西帶來的危害。陰差陽錯之下得到天書,他也只能將錯就錯的帶著天書離開。
白老爺去世後,白錦堂將天書放置在書房下方的密室裡面,原本以為沒有人接觸它就不會出現問題。可沒想到,天書對人的影響遠遠出乎白錦堂意料之外。
“芸生那時候還小,但已經很懂事,可有一段時間他卻變得爭強好勝,還經常和玉堂吵鬧打鬥。”白夫人回憶著,“為此,他沒少受先夫的責罰。我也只當小孩子跳脫,過一段時間就好,卻沒想到卻是受了天書的影響。”
白玉堂聽了嫂嫂的話,看了一眼冰棺中的大哥,『摸』了『摸』鼻子。他都不記得這些事情了,印象中的大哥永遠是寬和敦厚的。不過,他絕對相信大哥會因為自己不開心責罰芸生,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白錦堂對弟弟要比對兒子寬和的多。
“後來,發生了那件事。”白夫人眉頭微蹙,甚是不安,“玉堂和芸生突然失蹤了。我和先夫遍尋不至,偶然想起檢視密室,這才找到他們。當時……”當時的情景令人心驚,兩個小孩子倒在天書前面,手腕上割開一道口子,那案桌上的血紅玉簡正貪婪的吸收著孩童的鮮血。
趙珏心中暗驚,天書嗜血他知道,可這種情況只會出現在未被封印之時,襄陽城中的金之卷就從來沒出現過這種情況,難道是火之卷的封印失效了?
“嫂嫂,為何會出現這種情況?”白玉堂問道,這天書居然以血為食,何其歹毒?!
“我也不知道。”白夫人搖搖頭,“你大哥這才意識到,天書的影響對小孩子尤其厲害,單憑普通的五行剋制效果不大,所以才送走了你們。之後,他從師門得到這個陣法,將老宅改建成這個樣子,才勉強將天書封住。”所以,白家老宅才遭到廢棄。
趙珏又看了那冰棺一眼,知道天書的秘密並能暫時封印它的人很少,白錦堂的師門想來和天書頗有淵源。
“先夫出自上三門,知道這些並不足以為奇。”白夫人像是看出趙珏在想什麼,很坦然的說道,“火之卷的封印並不完備,每隔一段時間便需要用施術者的精血來修補。”白玉堂聽到這番話猛然抬頭,難怪大哥武功高強卻英年早逝,原來不僅僅是因為內心沉重的負罪感,更是因為精血的流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