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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蕭廿道:“你不是要護心丸麼?”

沈元歌腦子裡嗡地一聲,周圍寂靜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聽見旁邊有個聲音道:“發什麼愣?我又不會拿假藥誆你。”

沈元歌下意識收緊手,愣愣怔怔地動了下眼睛:“這…這個,你怎麼會有…從哪裡得來的?”

蕭廿的薄唇抿成一條線,片刻,他才傾身湊到她耳邊,吐出兩個字:“你猜。”

沈元歌腦子像是卡殼了,不可置信的驚喜和慶幸包裹了她,還帶著些別的情緒通通卷過來,看到蕭廿的手指伸過來,抹了抹她眼瞼:“喂,你別哭,我…”

他沒說完的話斷了,沈元歌突然伸手抱住了他,頭埋進他懷裡。

蕭廿一僵,須臾,回攬住了她,一手扣住她的背,另一隻手抬起來,摸到頭頂,揉了揉她的發:“乖啊,會沒事的。”

這姑娘一頭青絲又細又密又軟,手感太好了,讓人上癮。

...

臘八這天宮裡也有宴饗,帝後依例邀各位親王前往赴宴,就蕃的王爺也在宴會之列,燕越樓雖是異姓王,當天和長姐燕越斕也去了宮裡。

宮宴十分盛大,歡歌曼舞和美酒珍饈看得人眼花繚亂,燕越樓手持酒杯,眼前的舞姬將水袖揚的飄飄灑灑,帶起若有若無的香氣,卻讓他頗有些意興闌珊。

燕越斕對美人沒興趣,吃著面前的菜餚,拿眼睛去瞥他弟弟,低低笑道:“好王爺,小心,別睡著了。”

燕越樓回神,將目光移到角落裡一個彈撥琵琶的女伎身上,搖晃著酒杯道:“沒意思,實在是沒意思,都是俗物。”

燕越斕輕笑道:“在你眼裡,俗與不俗,還不是看臉。”

燕越樓咂摸一口溫酒:“要美人還不多麼,可是正所謂各花入各眼,關鍵是能好看的恰巧叫我喜歡。”他微微眯著眼笑了,“她真像是從水墨畫裡走出來的,與我先前見過的都不同。”

“奈何紅顏彈指老呢。”

燕越樓道:“這有什麼,女人老了還有新的,再換就是,能好看一時已經很難得了。”

話甫出口,他便察覺到了燕越斕變得有些犀利的目光,恍然自己說錯了話,險些一口酒嗆著,忙賠笑道:“瞧我這張嘴,弟弟喝多了酒,口不擇言,長姐青春永駐,旁人自然是不能比的。”

燕越斕表示不屑和他鬥嘴皮子。

燕越樓訕訕的:“長姐,沈元歌這般,那他生前…可也是個風雅無雙,不沾纖塵的男子?”

燕越斕面上毫無變化,一筷鹿脯夾了兩三下卻都沒夾起來,她道:“不是。”

“哦?”

“他常年在戰場上摸爬滾打,威武勇猛,和清雅出塵沾不上邊,因為徵戰,臉上還落了一道疤。”

燕越樓哦了一聲:“那真是太可惜了。”

燕越斕陰測測看了他一眼,朱唇勾起不明弧度:“沈元歌麼,和她娘親倒是挺像的。”

燕越樓一口酒沒噴出來:“長姐,我可是真拿她當大姐姐!”

“有意思,小弟弟現在開始肖想大姐姐的親女兒了。”

“……你真是有仇必報。”

燕越斕端著酒杯輕笑,別開臉去,須臾,抬手壓了下眼角,丹紅欲滴的指甲裡旋即多了一顆水珠。

甄景嶸,山長水遠,久違了。

燕越樓不敢再惹她,不想才安生坐回自己的位子上,金殿上的皇帝便發話了:“越樓賢侄,看你和長姐聊的愉快,在說什麼好事?”

燕越樓被長姐損的蔫巴巴的精神為之一振,笑道:“陛下,長姐說聽聞這裡有處宮苑喚作朱顏玉窟,恍若仙境,十分嚮往。”

剛說出這句話,燕越樓就感覺有一道陰冷而帶著笑的目光沿著脊樑骨一寸寸爬了上來。

他扯扯唇角,不知悔改,沒辦法,據說哪裡有五百佳麗,三千多幅美人圖,他太想看了:“不知小王有沒有這個眼福。”

老皇帝大笑:“這有何妨,待撤了宴席,寡人隨你一同去。”

燕越樓心願得償,頭一次真心誠意的拱手謝了恩。

朱顏玉窟在宮後苑,是一棟六層高的閣樓,真真正正稱得上是與玉砌雕闌,上下金碧,各色美人繪成圖畫懸於頂閣間,或手持泥金扇,或做燕鼓上舞,或有仙子翩躚雲間,可謂盡態極妍,暖香在曲折廊梯上絲絲縷縷的徘徊不散,人入其中,恍然有脫離凡世之感,燕越樓隨皇帝轉了一圈,意料之中的銷魂酥骨外,卻又總覺得這感覺隔了一層,到不了心裡去。

燕越斕抱著暖手爐:“呵呵,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