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今天就到這兒吧。”

“對，今天只播一個小時。”

“謝謝大家送的禮物啦！明天準時噢~”

沉瓔大概唱了十來首歌, 又跟彈幕聊會兒天, 就嬌笑著下播了。

其實先前的全網黑事件並不是只給她帶來了壞的後果, 到現在甚至可以說是利大於弊。

許多先前並不知道她是誰，不明真相卻跟風罵過她的路人, 在黑桃k幫她澄清事實之後, 都對她又是愧疚又是好奇。如今事情已過去幾個月，他們本來只是想來她的直播間圍觀一下, 卻不約而同地被她的美顏與才華圈了粉。

所以雖然她“消失”了好幾個月，她直播間內的觀眾數量不減反增，不但完全沒有過氣的悽涼景象，滿屏的彈幕也是前所未有的和諧。畢竟是黑桃k認證過的“無罪之人”, 沒有人敢再黑她半句。

沉瓔在關閉了攝像頭的那一刻臉上仍帶著柔媚的笑意, 卻在看到了一直跟柱子一樣站在房門內的他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個小時了, 你該走了。”沉瓔神色冷淡地提醒。

黑桃k上一秒還沉浸在她旖旎的笑顏裡，下一秒就被她眼裡的冷意凍醒了。

“……外面的警察還沒走。”他說著指了指另一頭的窗戶，雖然他站著的位置根本看不到窗外的事物。

沉瓔難以置信地嗤笑一聲, 似乎是不敢相信冷酷殺伐的他竟然會有如此厚臉皮的時候，她也懶得走到窗邊去查證他說的話，只道：“好, 那我就再收留你一個小時, 我倒要看看你還能腆著臉賴在我家多久。”

黑桃k：“我只是想贖罪。”

她翻了個白眼, 一臉的懶得搭理他, 關了電腦向外面走去：“走開，別擋我的道。”

黑桃k聞言乖乖地側過身體讓開了。

沉瓔走出房間，去浴室重新洗了把臉，然後回了自己的臥室，回頭卻發現他一直跟著自己。

“你真當自己是我撿回家的狗呢？老是跟著我做什麼。”她諷刺。

黑桃k堅定道：“我要贖罪。”他仍像是個被設了程式而目標堅定的機器，只是被設定的程式改變了。

沉瓔覺得跟他講不通，也不再阻止他跟著，只當他不存在，兀自坐到了梳妝臺前，進行日常的護膚。

黑桃k望著鏡子裡的她，覺得她美豔得連頭發絲都散發著動人的氣息，叫他移不開眼。

沉瓔透過鏡子注意到了他灼熱的目光，又是熟練地諷刺一笑，突然心生捉弄他的念頭。

“你真的想要贖罪？”她薄唇輕啟，問道。

他點頭：“只要你能原諒我。”

她道：“我是不可能原諒你的……”

他眸色一暗，明知如此卻還是不願意接受她的這個答案。

她接著道：“……但是，如果你真想透過向我贖罪來讓你自己好受些的話，總該付出些什麼吧？”

他：“只要你能原諒我，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她：“讓你殺人放火也可以嗎？”

他怔了一下：“……如果要殺的是有罪之人，當然可以。”正好他最拿手的就是這個。

她譏笑：“哪能這麼便宜你，當然是無辜的人，比如……剛剛那兩個小警察？”

黑桃k皺了眉。

他這些年來殺了許多人，心中自有一把衡量他們罪行的尺度，小偷小摸什麼的，他根本不會去管，只殺那些罪惡滔天人神共誅的罪犯。

他確實不喜歡那兩個公務之於還向她搭訕的警察，但這顯然罪不至死，如果他真的無緣無故殺了他們，他與這些年死在自己刀下的人又有什麼區別呢？

沉瓔看到他緊緊皺起的眉頭，就是他不可能下得了手：“行了，不用糾結了，又沒叫你真的去殺了他們。”

他眉頭驀地一鬆，知道她是在故意逗弄自己，卻沒有生她的氣。

“除了那些違背良心的事，只要你需要，我都可以為你做到。”他改了口。

沉瓔突然站了起來，轉過身走進她，攥住了他胸前的衣襟，勾唇笑了，終於不再含帶陰陽怪氣的諷刺，而是柔媚至極的笑。

她氣如幽蘭：“真的什麼都可以嗎？”

黑桃k喉頭一緊，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