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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嗜殺成性的陰鷙暴君(6)

“不餓。”李燼歌答得簡潔。

沉瓔微頓:“你否定了他們所有人的所有想法。”

李燼歌只吐出四個字:“一群蠢貨。”

沉瓔不可置否,確實都是一群蠢臣,不過幾個郡縣的流寇暴民,就把他們為難至此,連續幾次剿寇無果之後,竟想讓皇帝禦駕親徵,親自前去鎮壓,簡直荒唐,縱觀古今,哪有親自遠赴地方只為剿滅流寇暴民的皇帝?

更可怕的是李燼歌思考了一天的結論是,同意他們的辦法。

“他們是蠢,你更蠢。”沉瓔道。

李燼歌看向她,眸光危險:“你說什麼?”

“我說你蠢,”沉瓔全然不怵,“你本就算是武人出身,長於殺敵,拙於治國,登基聖位後,面對比徵戰沙場複雜上百倍的治國難題往往一籌莫展,卻偏偏專制獨裁,不許任何人質疑你,朝臣小有忤意,便格殺勿論,不論其是奸是忠,像你這般小肚雞腸的國君,如何治理好偌大的江山?”

“你知不知道你說的這些,已經夠你死上幾百次了?”李燼歌面沉如水。

沉瓔:“反正我本就是個死人。”

李燼歌怒極反笑,陰惻惻地看著她,卻不說話。

沉瓔繼續說道:“你大權在握就忘乎所以,自視為天下之主,卻不知道應該謹慎使用手中的權力,一味聽憑自己的性子殺伐和屠戮,我問你,我可知何為治國之道,何以富民安鄉?”

李燼歌眼眸猩紅,目眥欲裂,兩額青筋暴起,雙拳緊握,竭盡全力忍耐著什麼。

“先帝荒淫無度,沉溺酒色,昏庸無能,王朝岌岌可危,你承天命於宇廈將傾、社稷飄零的衰世,本應勵精圖治,中興家國,重振皇權,可你都幹了些什麼?屠戮皇族宗室,誅殺世家朝臣,殘惡狂傲,暴虐無道!面對天災人禍無動於衷,面對流亡百姓以暴制暴,將祖上苦苦打下的江山一毀再毀,忠臣寒心,百姓討伐,你不是蠢是什麼?”

李燼歌沖向殿內一側,那裡端端正正架著一把刀,是他上陣殺敵最趁手的兵器,上面沾著無數人的鮮血,包括本應站在世界巔峰的原大氣運者。

他一把將刀從刀鞘中拔出,鋒利的刀刃發出“當”的尖鳴,但終歸還是沒有對著她舉起來。

沉瓔本就是鬼,自然沒什麼可怕的,最後說道:“你小時候就只會眼巴巴地等小魚幹送到嘴邊,完全沒有想過可以討要別的吃食;長大了也只會一味地除掉所有忤逆你的人,完全沒有想過或許那人是為了你好。你看起來是變了,變得俊朗強大,可你又根本一點都沒變,你還是那麼愚蠢,腦子根本不會拐彎。”

李燼歌頭腦昏沉,顫抖著手想一刀劈碎眼前的人,又覺得手中本應趁手的刀格外沉重,他怎麼也抬不起來。

他努力剋制自己,才沒有將軍營裡學的那一套套不堪入耳的髒話罵出來,而是盡量理智地諷刺道:“你一介女流,處於深宮之中,又死了長達十八年之久,也敢教朕治國之道?你可見識過外面的世界?”

沉瓔掏出厚厚一疊帛書,扔在她常常躺的案幾上:“這是我弟弟寫的諫書,我所說的上面都有寫。”

李燼歌更覺得可笑了:“你拿一個反賊的諫書來指責我?信不信我明日就親自斬其首級,好叫他與你相見?”

“這上面,不止有這些,還有如何處治西南流寇暴民的幾條方法,更有一系列為什麼唯獨西南流寇爆發的深究,以及如何從源頭根治暴民等等。”

李燼歌只不屑地笑,根本連看都不願多看。

“你登基以來,我弟弟一直有上書諫文,奈何他位卑,諫書根本送不到你眼前,他在朝中也沒有開口的資格,又擔心你肆意殺伐,殃及他自身和族人的性命,才一再擱置了。”沉瓔道,“我弟弟他三歲識千字,五歲背詩文,七歲熟讀四書五經,十六歲即紅榜高中,入職為官,要不是後來被家父拖累,被貶至涼州,他定能在朝中如魚得水,青雲直上。你只要看了這些諫書便知,他果真是治世之才。”

李燼歌:“……你怎麼會有這些諫書?”

沉瓔:“今日在金鑾殿抱著他的時候發現的,順手就摸來了,這麼厚一疊帛書,想不發現都難。”

提到她在金鑾殿的所作所為,他更是怒火中燒。

就在此時,殿外響起輕輕的叩門聲,隨之是一個清脆的女聲:“陛下,臣妾聽聞您一天沒吃東西了,特意帶來了臣妾親手燉的翡翠烏雞湯給您嘗嘗。”

說罷,門外的人沒經過許可就推門進來了,剛跨進門轉過身走了幾步,就被李燼歌有幾分猙獰的表情和他手裡的刀嚇得頓在了原地。

“誰準你進來了?”李燼歌語氣兇惡。

“陛下……”熹妃話都沒來得及說,就見眼前一花,是有一道白光飛過來,然後她只覺得肩胛被什麼東西擦過,一麻之後是劇烈刺骨的疼痛。

是李燼歌手中的刀,在她的肩頭劃過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然後直直紮進了她身後的門裡,可見他的力道之大。

“啊!——”她尖叫著跪倒去,手中端著的湯蠱也掉在地上碎裂開來,湯水四濺,鮮血也滴滴答答流淌四溢。

李燼歌眉頭都沒蹙一下:“滾。”

屋外很快就圍進來幾個手腳打顫的宮女,你一手我一手地把熹妃拖出去,關上了殿門,才敢哭著去找人幫忙、請禦醫。

沉瓔咋舌,實在是這熹妃來得不湊巧,恰好是她把這暴君逼得最急眼的時候,沒有死在刀下,已是萬幸。

作者有話要說: 小李飛刀瞭解一下並不是qx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