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發。”
他又把頭發撩了上去。
梁簫的手指毫不留情地戳上了他的額頭,帶著酒精和薄荷味道的藥膏一下子化開,滲入他的傷口。梁簫揉搓著他的大包,問道:“有錢賠他嗎?”
梁簫半跪在沙發上,他們的臉離得很近,近到梁二覺得像是在跳舞,只不過這次他們的位置對換了,他要仰著頭看她,依靠她,信賴她。
“多少錢?”梁二問。
“那要看你把他打成什麼樣了。嚴重的話,把你賣了都賠不起。”梁簫手上用力,梁二的表情瞬間抽搐了一下。
“那他也要賠我吧,我流血了。”他想了想,突然小聲抗議道。
“也是,那就算了。”本以為能嚇一嚇他的,沒想到他還挺會頂嘴。
擦完了臉上,梁簫又挖了一塊藥膏出來:“還有哪兒?”
梁二開始驚慌起來,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紅了。
“不、不用了!”他把頭偏向一邊,連帶著脖子也紅了。梁簫突然起了壞心,手一伸,把藥膏抹到他的脖子上。他“哎喲”叫了一聲,縮著脖子,夾住了梁簫的手。
即使是惡作劇,梁簫還是帶著一本正經的表情,手指不甘心地動了動:“涼嗎?”
他點頭。
梁簫順勢抽出了手,用紙擦幹淨。下一秒,冰涼的感覺就突然朝她的脖子襲來。
“別趕我走。”梁二的腦袋在她脖子上蹭著,兩隻手又偷偷地攀上了她的後背。
“我……我會洗衣服做飯,我會工作賺錢,我什麼都聽你的!賈島不是好人,你別喜歡他!”他蹭了蹭,“你別喜歡他。”
“唔……”梁簫把他的頭發抓在手裡,裝模作樣地思考了一會兒,“以後的事可說不準。”
“你們都認識四年了!”他抬起頭,急急地說道,“以前都沒喜歡他,以後更不可能了。”
“也有日久生情的啊。”
“可他不是好人。”他跟蹤我,威脅我,他抓住一切機會想讓我從你身邊消失。
“你這是嫉妒,”她說道,“嫉妒的嘴臉真醜惡。”
“我嫉妒他,我是嫉妒他……”他抱得更緊了,“但是,我也可以啊!”
“可以什麼?”
“日久生情!”
他的語調變得急迫而熱烈,帶著一種絕望的吶喊。為什麼不是我,他想,為什麼不能看看我。梁簫看著他突然悲慼的眼神,決定不再嚇唬他,優哉遊哉道:“我——沒喜歡他。”
他愣住了,“嗯”了一聲,又追著她問:“那我呢?”
她沒回答,笑吟吟地望著他,他的聲音被這眼神慢慢壓下去:“……我、我呢?”
她笑了起來,拆開他快要打成結的胳膊,從他懷裡鑽了出去:“你——先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