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剛醒就要走呢,發生了什麼難以描述的事情不成?
跟想象中溫香繾綣的場景不大一樣啊……
再等溫縈說完,宋蛟一聽這話,不由得心裡便想:
這封四刀雖然時不時喜歡動武,行事作為不愛動腦子,但刨去這處之外,她似乎也沒有什麼特別不值得原諒的缺點。加之兩個人從小一起玩鬧到大。作奸犯科,□□擄掠等大事小情……他們肯定都不敢。
但是在封薇面前,宋蛟的好話,封薔肯定是不少說的,揹著二人的爹,鬥雞走狗,下河摸魚等損事也沒少幹。現如今,早已經稱得上戰後兄弟的交情了。
想著,為了不能枉稱兄弟,宋蛟便費勁兒措來一些詞目,就地便用,只聽他義正言辭道:“公子,是什麼端的讓你有了這等想法?只是快快摒卻才好,我方才那一番話,也斷沒半分要趕你走的意圖。別看封薔這人手腳重,又粗魯,但她其實很,很好的,那個,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很好的!”
靜臥蓮塘輕沉魚,動若流雲遮閉月。
俯首聞香花羞怯,側耳聽風雁驚落。
曾經封薇做了這麼首詩,說是表的美人,只缺一詩題,各處請人提名。宋蛟想著討她開心,於是不請自來,卻又不懂其中典故,只聽說封薔讀過幾本書,屁顛屁顛尋了過去,果然得到這一對兒詞語,道是驚為天人。
後來封薔指教他方需胡亂吟誦一番這兩美詞,再題一“薇”字作名,當真換來封薇一雙含情美目似喜非喜,一聲“胡鬧”要嗔不嗔,直把他美得心迷神醉。
這現在正是時候拿來一用。也算……也算什麼來著?
沒錯兒,想起來了,也算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說起來,宋老爺在宋蛟身上也不是沒下辛苦,一心想著將家中獨子給栽培成文武雙全的獨子,就差著拿墨汁兒給他從小奶大了。
誰也不成想,這宋蛟卻中了什麼降頭,死活不諳這道,不說他目不識丁,卻實在是不知褒貶,最喜歡臭詞濫用。
“呵呵。”
溫縈卻笑,笑得溫柔一如往常。
他卻道:“我只遂心自己,不遂心宋公子的,我若走,誰留我也無用。若我不走,宋公子,你怎麼趕也無用。”
再說了,封薔她也不是沉魚落雁閉月繡花。
她像勁風,像蒼柏,像無暇的玉玦,像天邊未滿的月。
不稀得圓潤和完美,事事隨心,唯獨在他面前硬要藏鋒掩芒的樣子可愛極了,可愛極了。封薔她……當真是可愛極了。
“宋少俠,留在她身邊,你覺得我配麼?”
“你不必擔心,封薔沒別的愛好,無事就喜歡憐惜各色小倌兒。”宋蛟一聽,原來是擔心這個,當即連擺了十幾回巴掌,道:“你也不是她憐惜過的第一個,也一定不是最後一個,用不著任何負擔,只管跟她好就是了,她爹爹也不管的。”
……被這麼安慰兩句,好像,更不舒坦了?
說著,宋蛟左耳一動,拍手笑道:“你瞧,來了!”
“什麼?”
這人的到訪,似乎讓宋蛟十分激動,他見溫縈不知,忙解釋道:“是你們春花閣的小倌兒,好像,好像叫墨蘭公子吧,他就是被封薔‘憐惜’過的一人,你受傷這些天常來探病的,來的很勤呢。”
“探病?”
探病這詞威力甚大,溫縈竟也難得冷笑:“怕不是來探別的吧。”
“可不就是嗎?”扒門縫豎耳朵,使出渾身解數直想聽聽外面說的什麼,宋蛟一邊還不忘了給溫縈詳述一番:“說是來探病的,卻沒往這屋裡邁過一步,也不知道哪來的臭架子,誰也不願理,只纏封薔一個人。還不是那什麼,司馬缸之心,路人皆知?”
是司馬昭之心麼,還有司馬缸是誰?
溫縈心想著,卻覺得指出這錯來也沒什麼勁,反倒落得氣氛尷尬,未免不好。再一想,這來人應是春花閣現任的墨蘭公子,心頭便又一沉。
墨蘭嗎,又一個墨蘭。
其實被佔了花柳名字這件事,溫縈一點兒都不在意,細數起來,還不曉得多少個墨蘭公子在他前頭排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