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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剎

身著虎紋玄袍的男子星目劍眉,額前陰雲懸掛,周身戾氣四射。佇而立在院中,手裡換了把精光流轉的三尺長兵。

封嗅的佩刀名為羅剎,相較夜叉稍寬稍厚,比不上前者的迅捷輕巧,卻是出鞘得見銳氣條條,沉穩中帶著淩厲,氣勢竟比夜叉更勝一籌。只是羅剎雖然備受珍愛,封嗅卻並不像封薔帶著夜叉一樣時常將這寶兵懸在腰間,更多的時候,是以一柄短刀代替。

只有在他卯著與誰決一死戰時,才會祭出這把愛刀。

顯然,今天他就有心與某些人決一死戰了。

殺氣騰騰的封嗅立在門口,聲勢不可謂不浩大囂張,唬得旁的人大氣不敢出一口,有些更是看都不敢往這邊多看一眼。

君子看熱鬧——有時有晌。類似於向南姜緯這樣的識趣“君子”,自然時早早地溜之大吉,不要捲入這兄妹二人之間的鬥爭才好。

封嗅在這門口兒站了許久,“滾”出來的卻只有常伴封薔身邊的一個小丫鬟。

丫鬟擦了擦腦門上的冷汗,聲聲嘶道:“大少爺,那個,那個四小姐讓你,哪來的滾哪去。哪涼快哪……待著去。再,再來找不痛快,她可就不客氣了。”

實在不是她對封嗅有什麼成見,是這位大少爺真的太不懂得識人眼色了。眼下,四小姐正跟溫公子兩個人獨處一室,喂個藥都得半個時辰還多。可見其中樂趣一定非比尋常。

人家正是良辰美景如花美眷,情濃濃意脈脈的時候……

——退一步講,就算溫公子在別人眼裡夠不上“如花”二字,想來四小姐眼裡,他也是跟天仙一樣的美麗可人才對。

正值此等時刻,他們家大少爺卻舉著把刀,屁顛屁顛來煞風景。擱誰誰能給他好臉色看啊?

“你還要命,就讓她帶著溫縈,滾出來見我。”

封嗅說著,一口鋼牙咬得格格作響。

丫鬟不敢抬頭,光從氣勢上來感受,她知道大少爺額前的陰雲一定愈加厚重了幾分。

“大少爺,我只是個丫鬟而已。”想了想,她委屈巴巴地癟下嘴來,“少爺,您是四小姐的兄長,您讓她滾出來她都滾不出來,我……大少爺您不能不給可憐人一條活路啊!”

呵呵,方才幫封薔傳話怎麼就有鼻子有眉毛的,幫他傳句話怎的就成了沒有活路?

果然是封薔教出來的下人,一水兒通通都不把他這個大少爺放在眼裡!

眸色一凜,封嗅掌心輕抬。

“啊,少爺!”

隨著丫鬟的一聲驚呼,羅剎在她項上橫著不偏不倚,只差毫釐就可入肉。

“猜猜我妹妹她,保不保你一命?”

“……”丫頭哪裡還能說話?早就嚇得兩股戰戰,篩糠一樣出口不聚聲兒了。

封嗅見此,刀刃輕輕挪開一寸。

丫鬟絕處逢生,緊接著一個激靈,好似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呼救道:“四小姐,四小姐,四小姐救命啊。大少爺他他他他……他把刀架在我脖子上了啊!”

話音一落,像是已經用盡最後一絲絲的勇氣和力氣,丫鬟白眼一翻,向後一倒,依在封嗅肩上昏厥過去了。

“你……”他可還沒下殺手呢,不接受訛詐和碰瓷!

正值封嗅哭笑不得之際,卻見封薔冷臉踱了門檻出來。

“跑我這兒來為難丫頭,封嗅你幾個意思?”

但見那丫頭不發一聲,氣息奄奄地倒在封嗅肩上,封薔一張臉瞬間如覆冰霜,上牙齒輕輕咬唇。少頃,她抬眼道:“你還真敢動手?”

“不是,我……”我沒有,我不是,相信我!

話沒說完,封嗅忽然想起自己這次究竟是幹什麼來了,他當即收聲,眉頭一皺,眼裡眉間盡顯雷霆怒色。

也不打算再跟封薔廢話,只把毫發未損的丫鬟往封薔懷裡一推,封嗅怒道:“自己看看我動沒動手!讓你的溫公子也滾出來見我,那個突厥小崽子的賬,是時候跟你們好好算算。”

見他屢次對溫縈出言不遜,封薔早已耗盡耐心。現下她心中燃有一團怒火,燒得熊熊熱烈。

卻想想沙普爾的事情果然是她理虧,於是只好強迫自己耐著性子,封薔道:“溫縈病著,不能出來見你。封嗅,他畢竟是我們家的客人,你說話放尊重些。”

“客人?我可從來沒把他當過客人。”冷笑一聲,封嗅不容置疑道:“叫他出來,我有話要問!”

“你是非要跟我對上,那也當真沒有辦法。”

封薔說著,眼看右手便要去摸夜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