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娘子,別來無恙。”成管家笑盈盈地走了進來。
“成管家來了,快請屋裡坐。”麥穗又驚又喜,忙把他請進了外書房。
黑風見有生人來,警惕地抬頭打量了他一番,剛想耀武揚威地叫幾聲,但見女主人笑容滿面,嘴裡才哼哼了幾聲,繼續埋頭吃它的肉丸子,兩只黑豆豆的小眼睛不時抬頭瞄著他們。
蘇二丫手腳麻利地上前奉茶。
“蕭娘子,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哪!”成管家方方地落座,笑道,“實不相瞞,你那一船魚罐頭走到半路就被搶購一空,連一瓶也沒有剩下,我這次來,是專門向蕭娘子來訂貨來了。”
麥穗聽說她的魚罐頭大賣,喜出望外道:“成管家這次要訂多少?”
“不瞞蕭娘子,我們回程的時候,光是在趙國就接了好幾個回購的大單。”成管家鄭重道,“所以我們這次決定跟蕭娘子預定五個船的魚罐頭,一共約莫六萬瓶,分三次運走,另外價格方面,你放心,我們絕對不會虧待你的,做生意講究的是互贏這個道理我們懂,實不相瞞,上次那批小黃魚罐頭,我們沿途兜售的是每瓶四十文,所以這次拿貨,我們每瓶價格提到二十文,咱們利潤各半,你看如何?”
“可以倒是可以。”麥穗極力壓抑住心裡的激動,平靜問道,“您剛才說六萬瓶分三次運走,那麼多長時間發一次貨呢?”
這樣算來,這批貨就能賺一千多兩。
實打實的人生第一桶金。
“一個月發一次。”成管家伸出一個指頭晃了晃,“六萬瓶魚罐頭,必須在三個月內全部發過去,因為三個月後,跟咱們隔海相望的趙國渝國那邊的魚會逐漸多了起來,他們那邊的鋪子會以賣鮮魚為主,相比而言,魚罐頭跟幹魚什麼的,就賣得比較慢了,好在他們的漁汛只有兩個月,等漁汛過後,咱們才能繼續大量往他們那邊發貨。”
“原來如此。”麥穗恍悟,繼而又有些為難,“只是我這裡人手不太夠,一個月兩萬瓶,有些太緊張。”
看來,得趕緊把鋪子蓋起來了。
要不然,她接不了大的單子。
“蕭娘子,我知道做小黃魚可能時間太緊,但是做禹州城那邊的大黑魚罐頭應該是不費吹灰之力的吧?”成管家似乎是早就替她謀算好了,胸有成竹道,“三個月的時間,一萬瓶小黃魚罐頭,五萬瓶黑魚罐頭是完全做得出來的,當然若是蕭娘子能想到其他能做魚罐頭的魚,我們也是願意定購的。”
他之所以把價格提得這麼高,是因為黑魚罐頭賣得小黃魚的價錢還要高,而且也很受歡迎,可謂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綠成蔭。
“成管家,難道黑魚罐頭比小黃魚賣得要好?”麥穗見他一開口要五萬瓶黑魚罐頭,也立刻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狐疑道,“否則,你們這次怎麼會訂這麼多大黑魚罐頭?”
“那個,的確是。”成管家微微有些臉熱,點頭道,“這次回購的訂單全是大黑魚罐頭,我也沒想到當初為了救急用的大黑魚罐頭如此受歡迎,他們那邊的人比較喜歡這個味道。”
“哦,原來如此。”麥穗點點頭,心裡有了數,沉,“我差點忘了禹州城的這種大黑魚在前朝的時候曾經做過貢品,味道鮮美自然不必說,看來趙渝兩國還是識貨的,只是現在海路暢通,貨運四通八達,禹州大黑魚也是緊銷的,數量少還好些,如今一下子五萬瓶,成管家,我也是有成本的。”
蕭大叔那本《閑遊雜記》裡記錄的清清楚楚,禹州有大黑魚,肉嫩而鮮,前朝曾被當做貢品送進過宮,只因某日前朝的一個受寵的妃子無事經過灶房,冷不丁瞧見養在木盆裡的大黑魚眼冒綠光,嚇得落荒而逃,接著便大病了一場,口口聲聲說這些大黑魚是妖精,前朝帝愛她心切,便下令禁止這種大黑魚進宮。
禹州大黑魚這才漸漸退出了人們的視線。
自前朝到如今,禹州大黑魚休養生息幾十年,漸漸成泛濫之勢,要不是上次戰亂造成小黃魚稀缺,麥穗也想不到用大黑魚來代替。
再說她說的也是實情,禹州大黑魚的價格的確上漲了好幾文,而她做的魚罐頭,去掉魚頭魚尾,成本更是高了一些。
“那蕭娘子的意思是?”成管家不動聲色地問道。
“既然成管家誠心誠意地跟我利潤各半,那我也就不客氣了。”麥穗一字一頓道,“小黃魚二十文一瓶,大黑魚四十文一瓶,成管家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