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完飯,蕭景田和小六子就出海打漁去了,他們得趕在魚群消失之前多撈點魚。
要不是前幾天那場大風,這裡也沒有這麼多海娃娃魚。
剩下的人任務也很重,他們得趕緊把魚塘裡醃製了一宿的魚串起來晾曬開來,以騰出魚塘來盛蕭景田新捕回來的魚,然後再去皮醃製晾曬,等曬幹了,就能拿到集市上去賣了。
蕭景田從海邊救回來的那個人,足足睡了三天三夜才醒來。
麥穗熬了稀粥,讓小六子一點一點地喂給他。
他喝了小半碗粥,似乎沒有力氣說話,便又昏睡了過去,就這樣,睡睡醒醒,到了第六天才逐漸有了力氣,慢慢也能坐起來,這些日子他雖然昏迷著,卻也知道是誰救了他,清醒的時候就說要見恩公,還說他姓焦名連德,是個跑船的,在海上遭了風浪,被風刮到這裡來的。
蕭宗海跟他年齡差不多,兩人排了齒序,蕭宗海比他還大兩歲,他便稱蕭宗海和孟氏為蕭蕭大嫂。
蕭宗海則喊他焦老弟或者是老焦。
又過了兩天,海娃娃魚的撈捕終於到了尾聲,魚塘總算是空了出來,剩下的事情就是等最後幾批晾曬的海娃娃魚晾曬幹了,就能回去了。
這幾天晾曬的幹海娃娃魚,蕭景田的船一次根本裝不下,只得分幾次往回運。
等蕭景田來來回回地運了兩次幹魚,再回到暗礁島小院的時候,焦連德已經能跟蕭宗海談笑風生地下棋了。
見蕭景田回來,焦連德眼前一亮,忙起身上前畢恭畢敬說道,“在下蒙恩公搭救,不勝感激,來日定當做牛做馬報答恩公。”
他雖然穿著蕭宗海的舊衣裳,卻穿出了蕭宗海所沒有的那種淩厲沉穩的氣質。
“舉手之勞,壯士不必在懷,更無需你做牛做馬報答。”蕭景田神色淡淡道,“你的船已經報廢了,估計十天半個月的也修不好,你還是先回家吧!””
“救命之恩沒齒難忘,豈有一走了之之理?”焦連德鄭重道,“恩公若是有什麼需要在下去做的,只管說,在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沒有。”蕭景田面無表情地提著木桶出了門。
“焦老弟,你莫見怪,我這個兒子天生就是這樣的性情。”蕭宗海解釋道,“他是不想讓你覺得你欠他人情,所以才這麼說的。”
“恩公果然高義。”焦連德若有所思地笑笑,再沒說什麼。
最後一批海娃娃魚已經晾曬得差不多了,估計很快一兩天內就能回家了。
剛來的那天採的野茶也喝光了,麥穗決定臨走的時候再去多采點帶回去,她見公爹和蕭景田都很喜歡喝這茶。
天氣很是晴朗,萬裡無雲。
微風習習。
麥穗心情不錯,挎著竹籃出門採茶,在這個小島上住了些日子,她還真的有些不想走了。
這裡的人淳樸忠厚,路不拾遺,夜不閉戶,還真是個十足的世外桃源。
走著走著,突然聽見山崗下面依稀傳來兩個人的說話聲,麥穗聽出其中有蕭景田的聲音,便好奇地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