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耳朵呢,片刻便被耳鳴所盤據了,且其響度越來越大。
他只得先閉上眼,大口大口猛烈地深呼吸。若再不呼吸,他真的要窒息了!
不及須臾,他竟是無聲嗚咽起來。
他始終在地上跪著,手攥成拳狠狠向地上砸去,砸的手已經血肉模糊;而另一隻手捧著妻子的心髒放於胸口處,輕輕的託著。
沈翯渾身顫抖,像只凍的瑟瑟發抖的狼犬。而此時,他正為伴侶之死而嚎叫著。
翯睜開了眼,看著心髒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可謂是應了“哭笑不得”一詞。
眼邊有淚劃過。翯想去接那滴淚,可是它飛速落到了地上,被彈起後又濺到了別處,轉而滲入地裡。
良久後,隨著一聲欷歔,房間內爆發出一種怪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沈翯像變了一人似的,在房間大笑。
外面還下著雨,傾盆大雨。
雷雨聲,屋裡的狂笑聲,混在一起著實嚇人。
沈翯笑的瘋癲,笑的站不穩!
他看了會兒刀,又看了會兒夫人。
隨後,沈翯如捧聖物般,捧起了它。
在夜中,它是如此的耀眼!!!
沈翯不敢多捧,虔誠地帶著他出了房。
再回來時,心髒已經在罐子中了。
他還拿來了針線。
沈翯將炎心髒處的窟窿仔細的縫合好,又抹上了些膏藥。
翯替妻子打理了後事,直至安排的差不多了,他這才離開。
他最後看了眼夫人,在他唇上印下血紅痕跡,然後決然的抱起手中的罐子,一步一步向偏殿走去,頭不曾回過。
這一走,他再也不會見到金炎了。
再也沒有那個在廚房安靜的等著他,給他布好自己親手做的菜的夫人了。
和來時不同的是,腳上沒了千斤鐵,心情也不同那時的沉重。
走著走著,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一笑就停不下來了,笑的人肚子跟著痠疼。
沈翯可以說是很開心了。
他抱著夫人的心髒,“噗通”一聲就跳進了血池中。
血液頑皮地跳起,又躲到別處去,同他嬉戲玩耍。
他在池中鳧水,與夫人一同享受著血液的洗滌。
天和一年某日傍晚,微雨。
沈翯將軍的夫人金炎病逝,享年二十四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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