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亮,沈翯估摸著金炎應該醒了,便去找他。
“昨日,多謝了。”
金炎見人來了,一早拿出寫好的紙。
“這有什麼?舉手之勞罷了。”
金炎瞅著他,正等著下話。
沈翯被他看得不自在,小聲說道:
“我想著,你那住處又小又舊,也就搬來前修了修,下了大雨肯定撐不住......”
金炎見他一副撇嘴的樣子,不由覺得好笑,就笑出了聲。
“哎,我今早去你原來那個院子看了,果不其然被雨都打趴下了。不如你搬來這裡西院住吧!”
沈翯趕忙又道:
“這西院雖沒人住著,可每日都是有人打掃的。這裡不及你住的那處是獨院,但勝在大而方便。以後有什麼事吩咐下人去做就行了,還離演武場近......”離我這兒也近。
後面那句沈翯沒敢說出來,默默看著他等待著回應。
“我來的這些日子,你都對我頗有照顧,如今又這樣麻煩,真是受寵若驚。”
“你是我第一眼就看上的人,我長這麼大,好不容易遇上個與我交心的人,自然要好好招待!”
“可是,這招待的有些過了......”
兩人都靜下來,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我想同你聊聊,可好?”
沈翯斟酌再三,開口道。
“好。”
“我從小唯有先生對我好,你也知道。先生走後,我便孑然一身了。”
金炎閉上眼聽著,默不作聲。他手指微微攥起來,心下正做著一番良知的鬥爭。
“其實,你被賜到這裡住,還是我同天子說的。”
金炎睜開眼,目光晦澀,欲言又止。
“我想我大概能懂你的處境,與我那時差不多一樣。古人雲:‘道不同不相為謀’,我想這世上應該沒有能與我志同道合的人了,可偏偏你出現了。”
沈翯喘口氣兒,又道:
“咱們雖然相處時間短,但我對你一見如故,便不時會做出些逾矩的舉動。既然你覺得不自在,我便不好再幹些什麼......不過,我幫你把那住處修好吧。”
沈翯說完,欠身以示歉意,不做停留便走出了房。
房中唯留金炎一人。
他細細的推敲著剛才的那一番話,心想他知道我是來幹什麼的,卻與我交心做甚。
他又想到,昨晚見到沈翯,一瞬的驚愕過後竟是喜悅,心中便搖擺不定。
“要做什麼就大膽去做,不要優柔寡斷的,成何體統!”
這是金炎母親曾對他說過的一句話。金母知道自己兒子做事總是舉棋不定,從小就親自教育。
應該說其母教導有方吧,金炎難得大膽一次,去見了天子。
直至皇宮,金炎才意識到自己的魯莽。當時想著是去見首領的,但是又想到首領已歸順天子,就一鼓氣走到了這裡。
金炎後悔不已,可又想到剛剛已是有人給天子報了訊息,便硬著頭皮站在宮外等候。
“宣金炎覲見。”
“除了那次歸順,朕這是第二次見你了。”
金炎進殿拜了禮後,聽到天子這麼說,便拿出事先已準備好的紙遞了上去。
“你膽子倒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