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頭今天評畫,對那些畫的不好的也沒有太多的苛責,多是鼓勵與贊賞。解散以後,我和喬新出去吃了點夜宵,又在街上逛了逛,喬新很喜歡旗袍,在一家民族服飾店連試了六七件,全部都想要,選了老半天,最後買了兩件回去,一件墨藍色,上頭用黑線繡著花紋,看著簡單普通,穿上格外顯瘦,另一件是白色團花粉旗袍,優雅清新,有點小家碧玉的感覺,兩件都不錯,可我向來不喜歡緊身的衣服,覺得不利索,倒不如些寬寬鬆鬆的來的舒服。
喬新明天要穿旗袍出去拍照,讓我穿另一件陪她一起拍,我沒同意,她勸了我一晚上,甚至大半夜的爬到我床上軟磨硬泡,不許我睡覺,無奈之下只好答應了。
哎,好睏,該睡覺了。
——尤夏的日記
7.
晨霧濃濃,一路無人,兩個身著旗袍的女孩行走在坑窪不平的青石板路,遊蕩在晨露未散的花草叢林中,一個清冷高挑,一個溫婉憐人,隨處一站,便是件的美輪美奐畫捲了。
傍晚上霧了,山間繚繞著層層霧氣,宛若仙境,石板路潮氣重,像從地下滲出水一般,顏色都深了許多。
喬新中午雪糕吃多了,這一下午一直鬧肚子,這不,沒半小時又要去廁所,她讓尤夏在巷子裡的一家茶館等著,急匆匆的就跑走了。
茶館清香陣陣,老闆娘熱情的招呼著尤夏,請她吃幾杯菊花茶。閑坐了十多分鐘,喬新還沒有回來,尤夏給她打了個電話,“你還沒好?掉坑裡了?”
“快了快了。”
“天都快黑了,我們回去吧,買點拉肚子藥。”
“也行吧,那你往外頭走吧,我也快好了,就到那個桃花酒坊門口等我。”
“行。”
尤夏掛了電話,告別茶館老闆娘,總歸不好意思白吃白喝的,於是買了點菊花茶和桃花酒,便拿著相機離開了。
天成了青黛色,高樓低籬,黑瓦白牆,古樓簷下亮起灼眼的紅燈籠,巷子裡基本沒了遊客,她隨心所欲的走著,手裡提著半斤桃花酒和二兩菊花茶,盤發鬆散,落一縷在耳邊,配上這一身深旗袍,矮細跟,小腰可盈盈一握,這一搖兒一擺間,給平日的瀟灑勁裡添了兩分風塵氣,氣質拿人呀。
她剛走到巷道拐彎處,被一人嚇了一跳。尤夏看清那人,鬆了口氣,“嚇死我了,你在這蹲著偷雞呢。”
荊朋手裡講著電話,目光飄到她身上,揚了揚下巴,一臉壞笑,“偷情。”
“繼續。”尤夏繼續走自己的路,“不打擾嘍。”
荊朋瞧著她的背影,吐出細長的煙霧,突然笑了一下。
“你笑什麼?”電話那頭傳來警惕的質問,“誰啊?”
荊朋收回目光,“一同學,穿了身旗袍,賊有味道。”
那頭語氣洶洶,“你再說一遍。”
他聲音懶懶的,咧開嘴笑了笑,“當然,在我心裡你最美了。”
“那就是說實際上她比我好看?”
“咋鑽牛角尖呢。”
片刻的沉默。
“生氣了?”荊朋哄道,“半斤八兩,半斤八兩啦。”
依舊沉默。
“你最美,姑奶奶?”
“說話。”
那頭命令道,“少和亂七八糟的人接觸。”
“我哪敢啊。”
“行了行了,快回去吃飯吧。”
“好,那回去再說。”荊朋掛了電話,人靠著牆,把剩下的半根煙吸完,腦海裡莫名又跳出剛才那個畫面來,他動了下嘴角,把煙掐滅。
呵,小娘們。
平時看著粗裡粗氣似的,打扮起來還挺養眼。
…
作者有話要說:
明晚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