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府的下人都見過冰,身為縣令之子的楊彥怎會沒有見過?
伸手去摸木桶,當即感受清涼之意。
本是心情煩躁的楊彥頓時精神一震,“冰?這裡竟有冰塊?”
店小二聽到了冰,也恍然,能夠用冰酒,難怪那人有自信能夠見到楊公子。
楊彥握著酒壺,因已經冰了一段時間,可以說是透心涼,絲絲縷縷的涼意讓楊彥心中大暢。
他晃了下木桶,聽著木桶內冰塊撞擊的聲響,如同聽著一曲動人的小曲,讓他從頭頂舒爽到腳心。“贈我冰酒?”楊彥張口灌了一口酒,一股沁人心脾的涼意湧入全身,讓他暑氣全消,笑道:“有意思。”
“冰過果然不一般,沖著這冰酒,我也要見見這人,你速速請他進來!”楊彥的眼睛亮極了。
聽到楊公子的話,店小二點頭哈腰,立即轉身下了樓。
李文柏看著店小二走了出來,長眉微挑,面上帶著一抹淡笑,道:“是不是楊公子同意見我?”
店小二見到冰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心裡小覷了眼前這位,能夠拿出冰,豈是尋常人?於是語氣越發恭敬起來,躬身請李文柏上二樓雅間。
李文柏走入貴賓間的時候,見到楊彥正倚窗,楊彥著一身繡青竹葉圓領袍,書生模樣,通身的氣度可以說是風采卓然。
“李文柏見過楊公子!”李文柏走入進來,對他拱手。
楊彥抬眼一看,因為李文柏能夠拿出冰,以為他定然是衣著錦繡之人,誰知道眼前的人只是一身布衣。
但是觀其神態淡然,自有一種風骨,讓楊彥不敢小覷,
尤其是這炎熱天氣,能夠得到冰塊之物,必不是凡俗之人。
當下笑道:“閣下送我的酒冰過之後可以說是滋味綿長。”頓了頓面露遺憾之色,“倒也可惜了,夏日裡喝了閣下的冰酒,尋常的酒就少了幾分滋味。”
李文柏也笑道:“若是想要冰酒有何難?楊公子知會一聲便好。”
楊彥怎會要他的冰酒?只是笑了笑,才開口道:“怎麼稱呼?”
相互通了姓名,楊彥道,“不知道李公子為何送我如此美酒?”楊彥是縣令之子,平日裡見得多了,心思通透,他知曉這李文柏送冰酒,怕是有事相求。
李文柏笑道:“就像是楊公子所說的,喝了冰酒,其他的酒也就入不得口,所以要送也只能送冰酒了。”
楊彥聽到李文柏的話,挑了挑眉,他問的是李文柏所求何事,而李文柏只說為什麼贈送冰酒。心中略生不愉,笑意微淡。
李文柏見著楊彥的表情,猜到了楊彥的不樂,口中道:“在下身上不豐裕,楊公子只怕喝過不少的美酒,我出不起大價錢買好酒,只能夠在奇這一個字上做文章,幸而對我來說,冰是易得的。”
李文柏刻意在冰是易得幾字加重了語氣。
楊彥當然聽懂了,不過他覺得李文柏的話說的古怪,明明是冰更難的,語氣不解說道:“李兄是如何得到這些冰塊的?既然你說冰易得,若是貧困,賣冰就是。”
這些冰塊在如今可是價值極高,最為關鍵是,因為冰是消耗品,價格高昂少有人消費得起,縣裡是沒有的。即便他是縣令之子,家裡錢財也不如尋常商戶,自然也就很難享受到冰塊的舒爽了。
“冰對旁人而言難得,對我來說卻不難。這冰塊正是我做出來的。”李文柏說道。
“你製造的?”楊彥瞪大了眼。
楊彥看了下李文柏,愣了下,旋即輕輕搖了搖頭,心中對李文柏越發不喜,語氣也太大了些。口中道,“李兄酒量很大。這口氣也大啊,如今酷熱之極,如何製造出冰來,除非你是那仙神。”說到了最後,語氣裡有淡淡的諷刺意味。
李文柏看著楊彥,很篤定地說道:“楊兄這是小看在下了,這等微末小道,對我而言,簡直就是輕而易舉。我反掌之間就可以製造出寒冰來!楊兄若是不信,現在便可以給公子製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