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肆在枯榮大師跟前站定,看他木魚敲的越來越緊,神色也越發的沉重,木魚聲緊和著鈴聲,竟像是在撕扯較量,追逐怒吼一般,容肆知道他在做法,沒再出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鈴聲終於慢慢的沒了聲息,枯榮大師手裡的木魚掉落在地,他身子一歪,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大師!”容肆衝過去扶住他,才覺他身上冰涼冷溼,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枯榮大師臉色慘白,他閉著眼睛緩了好一會,才微微睜開了眸子。
容肆將他扶進了禪房,給他倒了熱茶,等他臉色好了一些才沉聲問他:“大師,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安魂鈴當真是上好的法器。”枯榮大師由衷的感嘆了一句,“也不枉容大將軍當年費勁心血尋它。”
“安魂鈴當然是用來安魂的,女王死後無法超度,也是因為有了安魂鈴,她的靈魂才能得以安息。”
“只是沒人知道,安魂鈴還有預知危險吉凶的作用。”
“這是為何?”容肆問他。
“當年安魂鈴被容大將軍尋到後,注入了他的心頭血。”
容肆微驚:“他為何會這麼做?”
“女王死前已經找到了製造大朝怪病的元兇,並對他用了咒術,女王死後沒多久,他就死了。”
“元兇是誰?”
“是大朝的國師韓九初,他也是女王的老師,還是女王的亞父。”說到此,枯榮大師頓了頓,對容肆解釋:“女王的母親,也就是前任女王,她退位後嫁給了韓九初。”
“當時所有人都以為韓九初死了,他當時也確實是死了,可誰知道,大朝國滅後的一百年,韓九初又再次現世了。”
“他沒死?”容肆問道:“不是說女王對他用了咒術,難道他還可以復活?”
“是女王的母親蘇京墨,她深愛韓九初,在他死後,對其使用了巫族的禁術,讓他的靈魂再次重生了。”
“這蘇京墨當真是個奇葩。”容肆冷笑:“自己的女兒被他男人害死,死的又是那樣悽慘,自己王國也因他而亡,她還能大度到這個份上,看來,在她心裡,自己的愛情可以勝過一切,我現在是真的替女王陛下不值了,她所做的這一切有什麼意義?”
“她覺的自己以身殉國可以保護她的子民,殊不知,在她母親眼裡,自己的王國和子民,甚至她這個女兒,都可以為了她的愛情陪葬。”
枯榮大師也是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女王陛下確實令人尊敬,卻又實在是可悲可嘆。”
“韓九初每百年就會重生一次,每次重生,安魂鈴都會響,因為他會來廟裡偷盜女王的屍骨。”
“前次安魂鈴響,是在預警韓九初的重生,那剛剛響是因為什麼?”容肆思慮片刻,抬眸:“難道是因為,他已經來到了廟裡?”
枯榮大師的臉色驟變,“現如今看來,也只有這種可能了。”
他站起來,在房間裡來回踱步,神色少見的焦灼:“安魂鈴裡有容將軍的心頭血,他最是能夠感知一切對女王有威脅的氣息,安魂鈴響,肯定是因為它感受到了危險。”
“容肆,從此刻起,讓你容家的暗影守在慈悲寺裡,片刻不得離開。”枯榮大師語氣沉重,目光如聚。
容肆道:“自上次安魂鈴響,容家的暗影就沒離開過慈悲寺。”
枯榮大師舒了口氣,神色間對他毫不掩飾的讚賞。
“韓九初應該就混在寺裡燒香拜佛的香客裡,但他是重生,和普通人應該無異,我們在明,他在暗,要抓他確實是件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