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蛇坡是一座小山,然而道路彎彎,繞著下去還是很遠。
俗話說望山跑死馬,就是這樣道理。
等到一行人抵達下方,天都快黑了。
湯幼寧坐在馬背上,薄時衍的懷裡,他渾身暖融融烘著她,倒是沒感覺冷。
不過濕衣裳在身上肯定不舒服。
她惦記著齊曜白的安危,薄時衍已經吩咐茂嵐帶人去找。
那個新泉湖說小不小,要撈個人恐怕不容易。
尤其是過去一個時辰,假如齊曜白墜落時就昏迷了,說不定現在已經沉底了。
薄時衍不讓湯幼寧過問太多,“後面的事情,本王來處理。”
他命人租了一個小竹樓,暫且做落腳之用。
苒松早就麻利的安排人燒熱水,主子需要沐浴更衣。
小竹屋的淨室內,是薄時衍跟了進來,親手伺候湯幼寧。
湯幼寧早就習慣了,而且現在湘巧她們不在,十瀾兩人也要梳洗一番。
薄時衍對於女子衣裙制式差不多爛熟於心,他動作輕巧而又迅速。
替湯幼寧解衣,讓她立即浸泡熱水。
“等會兒喝一碗姜湯,”他凝眉,低聲道:“你要是風寒了,本王要記賬的。”
“什麼?”湯幼寧眨了眨眼睛,問道:“你待如何?”
薄時衍輕哼一聲,修長的指尖掐一把她肉乎乎的臉頰:“等你痊癒了打屁股。”
“這怎麼行?”湯幼寧當然不服。
她正要替自己辯解,薄時衍的手往下探,按在她後背一側。
微微施力,便叫她痛撥出聲。
“知道疼了?”
薄時衍很難不動怒,她白花花的身子,給磕碰了好幾處紅痕。
尤其是背部這裡,一大片,多半是水流中被石塊撞傷的。
待會兒得抹藥油,明日估計就青紫了。
這要是再來個風寒,她少不了在床上休養兩三天。
湯幼寧回想起來,自然知道怕,不過……跟下落不明的齊曜白相比,她這點恐懼又不值一提。
“應煊,”她拉住薄時衍的手,道:“齊世子他救了我,我不能因此就斷定他是好人……就想問問,他做了很多錯事麼?”
湯幼寧不明就裡,只知道明裕郡王府一家子帶頭造反了。
自古以來,這都是誅九族的大罪。
不過也有例外,比如說當年船王一案,船王牽扯其中自己死了,謝家其餘人都活著。
就看掌權者如何處理了……
純白如紙的小娘子,半點不遮掩她的心思。
薄時衍蹲下來,靠在浴桶邊上,與她四目相對,“圓圓想為他求情?”
“不算。”
湯幼寧搖搖頭,道:“我只想知道他有沒有活下來的可能,若是害過很多人,那必然要償命的。”
雖然她心裡覺得齊曜白不壞,但她沒有資格去決定他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