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可能他從瀑布上墜落,就已經沒命了。
對狗狗那麼好的家夥,要是死了,閃電它們怎麼辦呢?
湯幼寧想起了狗莊,她去過一次,回來後答應不提,現在倒是可以告知薄時衍,那一回也是齊曜白出手營救。
“我說要回來,他就送我回來了。”
如今她後知後覺地發現齊世子那點心思,想來是喜歡她。
跟卓尤深的惦記卻大不相同,他目光直接,但舉止剋制。
“他救你這件事已經讓我不悅。”薄時衍蹙眉,如果他在,哪裡輪得到齊曜白。
至於之前的事情,即便她不說,他後來也查到了。
他不至於那般氣量狹小去揪著過去不放,甚至是感激齊曜白出手相救,讓圓圓少受苦楚,安然回到他的身邊。
只是……“我也會嫉妒的。”
薄時衍說了這麼一句,把他顏色淺淡的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湯幼寧愣了愣,面露不解:“嫉妒?”
“嫉妒他救了你,你會把這件事記在心裡。”
善良柔軟的小娘子,怎麼可能忘記救命之恩呢。
湯幼寧想了想,點頭承認道:“我確實會記得,不過你不需要嫉妒,因為你也救過我,還幫了我很多。”
她全都記得。
薄時衍和齊曜白,二者的分量是無法比較的,況且,他還是自己的枕邊人,是她的夫君。
湯幼寧的安撫之語,無疑非常見效。
薄時衍低頭在她嘴角輕啄幾口,惦記著她身上的傷,沒讓她泡太久。
把人撈起來抹藥,再灌一碗熱乎乎的姜湯下去。
他告訴湯幼寧,已經派了很多人手去尋找齊曜白,如果還活著,帶回京發落,可以留下一命。
造反一事全是齊凱桓一手策劃,他已經窮途末路,沒有存活的可能。
齊凱桓沒走庫耳裡湖這條路,但一樣有人去堵截他,恰好遇到了殷蘊河。
殷家需要用這個人頭來證明他們對章宸帝的忠誠,結果不存在任何懸念。
此樁事了,能讓大堰安定許多年。
野心勃勃的郡王死了,外戚卓家也被滅個幹淨,平息了內憂,便不懼外患。
天徹底黑透了,竹屋清涼透氣,夏天待著極好,這會兒夜裡卻還有點冷。
山民們卻自有妙計,他們會在秋冬時候,在屋裡懸掛獸皮簾子,暖融融的,非常擋風。
或者是在屋外多紮幾排竹筏,什麼寒氣都透不進來。
湯幼寧在燈燭下坐著,手裡那桃木梳給困困梳理毛發。
她沒等到訊息,不肯去睡。
甚至……隨著時間推移,她幾乎要認定齊曜白身亡了。
他身旁那群死士均已束手就擒,雁山也不例外,薄時衍派人連夜把青蛇坡給翻了個遍。
齊曜白若是活著,他願意活下來麼?
夜色漸深,湯幼寧兩眼困頓。
薄時衍從外頭進來,瞧見她這樣,眉頭都擰緊了:“你先去睡,本王替你守著。”
湯幼寧揉揉眼睛,“我還能等,應該很快就能找到……”
她的嘴彷彿開過光,話音尚未落下,屋外傳來茂嵐疾走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