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顱飛出鮮血遍地,一室的血腥濃重,嶽澤洛很識相地沒有叫,但還是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玉子衿靜靜地看著,沒有反應。
父親說:“將士以血肉之軀為城,護衛家國,可敬可佩,不可欺。”
這個人,該死!
“那個人的命我自會取,不需你招!我不遠千里連日連夜趕至風漓城,只為取你狗命為將士們報仇!”宇文錚收劍入鞘,看也不看地上的人。
身後,霍衍庭恨鐵不成鋼地撫額,當著姑娘家的面這般血腥,真的好嗎?
“快來人,前院護衛被殺,有人闖進來了!”院子中傳來陣陣騷動和呼喊,不時已經有大批護衛向著這裡的方向湧了過來。
“一人帶一個,走!”二話不說將玉子衿抱在懷裡,宇文錚奪門而去,霍衍庭抱起嶽澤洛也尾隨之。
張府護衛湧入了中庭,玉子衿緊張地看著那大隊人馬,又把目光投向了宇文錚,抱著他脖子的手臂反射性地緊了緊。
玉輪落輝似瀑布傾瀉小院,照在少年的側臉,神容俊逸脫塵出世,從軍者堅毅的線條勾勒出凌厲的起伏,柔和又嚴正,她在這樣的距離下看得尤為真切。
宇文錚直直盯著前方的人,不忘空出手來拍拍她的後背作慰,下一刻如風般直接掠了出去,耳旁只有風聲陣陣和慘叫起伏,玉子衿死死抱著那人的脖頸,偶爾有腥熱落在她的臉頰,她顧不得擦去,只知道那不是他的。
在他懷中,也不是她的。
從來,第一次這般相信一個陌生人。
等她醒神,他們不知何時已經殺出了張府,眼前是一處湖泊,不知通往何處,而霍衍庭和嶽澤洛則沒了蹤影,宇文錚眼看著逼近的數十護衛捂住了自己已見嫣紅的腰間。
他連日趕路又身有舊傷,縱使武藝不凡此刻也早已體力不支,緊抱著懷中安靜的小身體,低喘道:“可會泅水?”
“會!”玉子衿重重點頭。
“好!”
聲未盡,湖水早已漫灌而來,玉子衿奮力在水下憋著氣泅渡,身體卻漸漸失去意識,睡夢中她迷迷糊糊感覺到自己一直被護在一個懷抱中,很久很久,她睡得很安心。
午夜,城西破廟。
宇文錚重重喘著氣,舊傷復發在他腰間滲出血來,簡單清理後他搭手給玉子衿把脈,確定她無事後才放下心來,看著那張白嫩又精緻的小臉,他促狹地捏了捏,還真是個漂亮的孩子。
夜已深,架好篝火後宇文錚先將自己的外袍脫了烤上,便招手去褪玉子衿的衣衫,將溼淋淋的外衣和中衣隨手掛在火架上,他正要伸手去解她的裡衣,忽然被玉子衿領口露出的青色衣角吸引住了目光。
宇文錚狐疑地扯了扯那件青色的衣角,帶出些許合歡圖案的繡紋來,他緊皺眉頭,這小子貼身怎麼還穿這麼......
下一刻他忽然意識到什麼,彈身就飛退了數丈遠,無意提起內力更加掙裂了傷口,他的痛呼聲驚醒了玉子衿。
揉著眼睛有些懵懂的看那人像是見了什麼可怕東西的神情,玉子衿正要詢問卻注意到了自己被扯出的大片胸衣,立時忘了言語,她瞪大的兩隻眼睛淚珠打轉,放聲大哭起來。
怎麼辦?她不純潔了!
一夜更漏不聞,惟有群鴉亂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