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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清瀾春如織

接連有人跳竄引得畫舫連連晃動,玉子衿險些跌倒,對著進艙來的兩個始作俑者怒道:“你們兩個又玩這個,要是摔到我和姐姐仔細拿你們的舟子來賠!”

玉天一敲她氣鼓鼓的小腦袋,翩翩公子風華絕世,剛長開的俊美五官與玉策同出一轍,“臭丫頭,從小到大從大哥這裡蹭去多少好東西,就個舟子還惦記?”

玉子衿翻翻白眼,你那舟子不知多少女人待過,倒貼我都不要!

侯恪純看出她的心思,謙謙溫潤一理流風廣袖,“子衿,侯大哥的舟子你想要就拿去,保管幹淨!”

“是嗎?謝謝侯大哥,還是侯大哥對子衿最好了。”

兩人的最後一句都是說給玉天聽的,玉子衿的使促狹玉天沒在意,倒是侯恪純那句令他神色稍微陰翳,玉皓潔注意到他的神色,趕忙斟了一杯茶奉上,玉天的臉色才稍微好看些。

玉天與侯恪純一是寧襄王世子,一是泊南都督侯南康的繼承人,俱是不可一世的王侯貴介,早在初識時就已經水火不容,如今侯恪純在京為質子,兩個人幾次交鋒更是成了死對頭,時常風頭互克,意氣相爭,誰都不肯讓誰幾分。

今春皇上剛為玉天與清河王嫡長女聘婷郡主賜婚,卻對在京的侯恪純這一大軍閥公子的婚事選擇了不聞不問,雖然他的本意是在挑撥玉策與侯南康不和,但也難免有些落了侯恪純的面子。玉天年少風流,午夜泛波與舞女名伶廝混於遊船畫舫是常有的事,縱使賜婚原氏最尊貴的宗女聘婷郡主後也沒有收斂幾分,侯恪純不趁機擠兌他幾句當真是覺得有些對不住自己。

暖香馥郁的畫舫氣氛瞬間冷了下來,玉天再不介意別人議論自己的風流韻事,那也是分人分事,他與聘婷雖是皇上賜婚,但人卻是他實實中意了的,剛賜婚就肆意胡混是他做的不該,可還輪不到侯恪純來對他指手畫腳。

而侯恪純,他才不管玉天臉臭不臭,自顧雲淡風輕倚著軒窗欣賞這江面綠波滌盪,端得是君子如玉,神清氣朗。

兩個驕傲少年任誰此刻都不會主動開口調節氣氛,玉子衿與玉皓潔只覺得尷尬到了幾點,一個悶頭喝茶,一個無語望天。最後玉子衿實在受不了了,她好不容易才有機會溜出來散散心,可不能被這兩個祖宗糟蹋,丟給姐姐一個“你多擔待”的眼神,她一溜煙跑去了甲板上吹風。

畫舫此時已經停近清瀾江西岸,隔岸粉牆綠柳,芳草如茵,沿柳蔭夾道西去數百步過一石板橋乃上京名寺景林寺,內植桃李梨杏,花樹繁盛,正是一年中萬花爭發的好時節。

玉子衿一時興起忙吩咐船伕趕緊靠岸。

“你又打算去哪兒?”

彩雕錦幔的富麗畫舫漸次開近,與玉子衿所在的畫舫一同靠岸,相隔兩丈外的甲板上站著一個淡漠男孩,聲音也分外清冷。

玉子衿認命回頭,兩個身高年齡相當的孩子臨江對視,明明是雙生子,卻長相分明,無一相似。

一直以來,玉寒在玉家都可以說是個特殊的存在。論長相,玉寒既沒有父親玉策的燁然俊美,也沒有母親明清徽的氣質脫俗;論性情,他不願說話不願見人,能留給人的印象頂多就是個靦腆,骨子裡與生俱來的冷漠沉靜從不曾在任何人面前卸下。從小到大他對誰都不愛主動親近,唯獨對玉子衿這個二姐還願意主動說句話,時間長了連玉策和明清徽都對這個兒子望而卻步。

每每提起二兒子玉寒,明清徽總會憂心蹙眉,擔心他傻吧,能文能武他不傻,欣慰他聰明吧,石像般的人著實看不出來,從小到大不論誰都不搭不理,只愛自己一個人悶在房中不與人接觸,悶葫蘆好歹還是個正常人,可他卻是個不知道裝了什麼的悶葫蘆。當閃著大眼睛的機靈女兒天天在自己身邊晃時,她自己都有些不相信那樣一個兒子是和衿兒同日出世的雙生胎,若不是寒兒生下來一直身強體健,夫妻二人都要懷疑是不是這兩個孩子在腹中的時候所有的營養都供給了女兒,以致於兩個孩子這般南轅北轍。

祖輩愛長孫,父母疼么兒。玉寒處在老二的位置上本就易被忽略,加上他的性子,雖然是嫡子,但在王府中並不多受重視,每每有人說玉寒傻時,只有玉子衿會整天嚷嚷著弟弟是大智若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