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宇文錚為何沒有答應赫魯奇,玉子衿著實不解,“阿錚,你剛為什麼沒有答應赫魯奇呢?倘或與金蘭協約互市,那不日毗鄰西原的蠻族其他部落也會前來,到時西原北部邊境不就能保住一時太平了嗎?”若他日與父親開戰,起碼也可以無後顧之憂啊!
宇文錚溫柔的看著那雙清澈明亮的眸子,“互市的事那是一定的,只是不能經赫魯奇的手達成!”
赫魯奇為人心胸狹窄,睚眥必報,與宇文錚又結有深仇,現下金蘭諸王子爭奪王位愈演愈烈,他若在這個關頭將此事辦成,勢必會更得金蘭大王青眼,他朝得勢難保不會來找西原和宇文錚的麻煩,宇文錚自然不能幫著他。
玉子衿一想,也是這個理,雖說但凡行事利人利己最好不過,但也得看那個人是誰,是朋友也就罷了,但如果是你的仇人,餵飽了他那就等於養虎為患,等著他掉過頭來咬你。
“那你打算怎麼解決?”
宇文錚笑得狡詐,“不交給赫魯奇,那最好的法子無疑是交給他的敵人。”
“他的敵人?”玉子衿用力思索著,除了眼前這人,赫魯奇的敵人就只有他那幫和他爭王位的兄弟了,眼睛一亮,“好辦法!”
此時的赫魯奇還不知道自己辛苦掙來的功勞已經在被送往他死對頭三王兄的路上,因著受了一頓窩囊氣,回到客棧後發了很大一頓火,不過此事是他權衡再三而來,宇文錚現今與玉策針鋒相對,再與金蘭開戰無意腹背受敵,這事他答應也不過是早晚,想想即將到手的功勞,赫魯奇心情漸漸舒暢。
蠻族的事情解決後,宇文錚又帶著玉子衿在水月城遊玩了數日才離去,四時更迭,回到瀧州已是穀雨。
連日懶怠貪食,又時常乾嘔,月事久不至,直到正午才從床上起身,饒是玉子衿年紀再輕心裡也有了幾分思量。
起身梳洗後,玉子衿正欲喚來鵬舉去請大夫來瞧瞧,搭眼卻見芳草早已帶著沈大夫進了房中來。
沈大夫是一位年近六十的慈祥老者,醫術精深,是專在英成王府侍奉的大夫。
對上芳草不言而喻的眼神,玉子衿不料她竟如此周慮,點點頭把手臂放在了沈大夫擺好的脈枕上。
宇文鵬舉睜著大眼趴在窗前,看著沈大夫把了又把,閉了眼又睜眼再閉眼,直看得心急火燎,抓耳撓腮。
捋捋花白的鬍鬚,沈大夫帶著和藹慈祥的笑容起身,“恭喜夫人,夫人已然有了不到兩個月的身孕,且脈象穩健有力,八成是個男胎啊!”
一席話未畢,屋內的幾個侍女早已經眉飛色舞歡笑一片,屋外的宇文鵬舉更是激動萬分拔腿就跑,他要趕緊去告訴四少,四少知道了會高興得瘋掉的!
摸摸尚且平坦的小腹,玉子衿笑意濃濃,有慶有幸,有甜有美,有始料未及的不可置信,還有輕微的苦澀。已經兩個月了啊?是什麼時候的呢?她和阿錚初次的那個夜晚嗎?上天,你到底是成全了我的!
前腳萋萋方送沈大夫出門,連翹和芳草就感覺眼前閃過一道玄色,再定睛注目才見不知道何時宇文錚竟從天而降,已經將玉子衿扣在了懷中,微微的訝異過後,兩個人輕手輕腳帶上門離開了房中。
緊貼著那個堅實有力又有些顫抖的身子,他不說話,玉子衿就這樣任他抱著,他的激動,他的感動,他的不可抑制,她早已經料到。
久久的,直到一隻修長溫熱的手掌覆上小腹,玉子衿才聽到伴著他粗重喘息的又顫抖又深切的聲音:“子衿,我們有孩子了!”
“嗯,是我們的孩子!”
“是真的嗎?”
“傻瓜,當然是真的,他就在你掌下。”
身子一輕被納入雄健的臂膀中,玉子衿攀附著宇文錚的脖頸,被他橫抱著起身,體質纖纖,她的烏髮在身後招搖,她的雙目溼潤一直定定看著那雙深情灼熱的星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