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雨閣中,玉子衿尚在昏迷,宇文靖域進了內閣見宇文錚正候在床邊。
宇文錚暗怪自己沒有分寸,正滿心焦急著玉子衿的傷勢,絲毫顧不上兒子的疑惑神情,待大夫把完脈急忙道:“怎麼樣?傷勢可嚴重?”
大夫並不是隨軍人員,是赫連流星幾番尋找在沂安較為有名望的一家醫館請來的老大夫,診了玉子衿的脈,老大夫微微皺眉,有些避諱年紀尚小的宇文靖域,別有深意對宇文錚道:“將軍大人,這位夫人傷勢已無大礙,只是失血過多身子較虛,要好好靜養,不能勞累,要慎之啊!”
“她只陪我們用了晚膳,沒幹其他什麼怎麼會累?”宇文靖域聽到大夫的話疑問出口,也不管宇文錚有些窘紅的臉,“父親,你們昨晚還幹了什麼?”
老大夫臉上掛不住,拎了藥箱告辭就走。
宇文錚被兒子這一問徹底臊了臉,也不回答,板起面龐道:“新春將至,今年這個年怕是要在邊關過了,你伯舅和須伯伯今日差不多就要過來,我這兩天要去軍營一趟處理些急務,這裡就交給你了,好好照顧玉後。”
“是,孩兒遵命。”宇文靖域認真點頭。
離去前細細看了玉子衿沉睡的眉眼,宇文錚信手給她理好床鋪,又叮囑好宇文靖域讓她按時喝藥才去了軍營。
送走了父親,宇文靖域趴在床邊看著玉子衿臉上不正常的嫣紅,小手托腮,腦子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赫連流星送走了大夫拿著藥方忐忑進屋,看看玉子衿昏睡不醒,少年剛硬耀眼的臉龐蹙起眉頭。老爹馬上要來了,知道他親手射傷了姑姑,他完了!
赫連流星的面容半似赫連熊熊的虎威英猛,半有嫣翠的五官姣好,湊在一起是一個陽剛不凡的少年,只是神經太粗,不藏心事,這一蹙眉很容易就被宇文靖域看在了眼裡。
眼皮一跳後退兩步,赫連流星暗自打算離這小子遠點,宇文靖域哪會如他的願,腿還沒來得及邁開就被叫住:“流星哥哥,你這是去哪兒啊?”
“不去哪兒,這不是去給玉後抓藥嗎?”赫連流星似笑非笑,奸詐回頭。
呵呵,不錯。宇文靖域淺嘗茶水,“哥哥似乎對玉娘娘很上心啊,這幾日鞍前馬後跟半個兒似的!”
死小子壞小子臭小子——赫連流星腹誹,皮笑肉不笑道:“是啊,這不闖了禍把人射傷,可不得補救補救,畢竟一條人命吶哈哈。”
你射死的人多了,也沒見什麼時候心疼過!
宇文靖域不再和他泡蘑菇,不耐煩擺擺手讓他去抓藥了,一個比一個難套話,顯然獨獨他一個什麼都不知道!
拿起梳妝檯上的小鏡子,宇文靖域趴在床邊細細觀摩著玉子衿的睡顏,一眉一眼比對著自己未長開的眉眼,突然床上人一個悶哼,他隨手丟開了鏡子。
玉子衿睜開眼就看見宇文靖域心神不寧趴在床邊,有氣無力道:“你怎麼會在這裡?”掃視內室並沒有宇文錚的影子,她沒再多問,昨夜的事迴盪腦海,錦被下她理理已經穿好的衣裙,依舊笑看著宇文靖域。
宇文靖域抿抿小嘴交代了父親的囑託,扶著玉子衿倚靠在軟枕,因為心裡的小猜測有些彆扭,一直沒再說話。
玉子衿精神還不太好,沒發現宇文靖域的異常,半睡半醒但看須赫雲端著湯藥走了進來。
揮揮手說湯藥太燙,須赫雲沒讓宇文靖域來接,又道:“赫連叔叔剛剛到了,聽說流星射傷了小侯爺的救命恩人,緊抓著流星一陣好打,小侯爺快去勸個架吧!”
宇文靖域幸災樂禍,起身一個甩袖,只趕著去看好戲,跟玉子衿說了聲小跑就走。
須赫雲端著湯藥來到床前,“夫人,喝藥了。”
“嗯。”玉子衿點點頭,直起身將溫熱的藥一飲而盡,將藥碗教給須赫雲,玉子衿看著這個俊秀少年,“清歡還好嗎?”
須赫雲點頭,“她很好,現在家中陪我母親。”
“她這幾年長高了不少吧?”想起那個甜甜的愛依賴她的小女孩,玉子衿眼角流露著懷念。
“是啊,差不多快有夫人高了。”須赫雲垂下目光,他知道雖然清歡不說,但她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夫人能回瀧州
閣中寂靜,閣外卻是噼裡啪啦亂響嘈雜,緊接著是赫連熊熊的虎嘯:“臭小子,老子叫你不長眼,頭次當先鋒你就桶這麼大的簍子,老子打死你個不長眼的!”
“父親,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下次一定長眼!”赫連流星逃竄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