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軒……是小弟的表字,是小弟!”她說著就要急著走。
宇文錚趕緊拉住她,勸她當心腹中孩兒,又轉對宇文鵬舉吩咐:“叫小王爺先去好生招待,我和夫人馬上就到。”
“是!”
正廳內,玉宇一臉愁容出神飲茶,身旁白芷翎亦愁容無聲陪他靜坐。
宇文靖域快步走進正廳,見到來人,立即恭謹單膝跪地拱手行禮,“靖域見過小舅舅!”
“快起來!”玉宇立刻起身將他扶起,他扶著宇文靖域的手一掃陰霾,打量著眼前的清舉少年滿意笑道:“好甥子,昔在顯陽千重寺一見,為舅便覺與你淵源非淺,真不想此等男兒竟流我玉家骨血,當教為舅甚欣之!”
血緣親情骨中天生,宇文靖域雖未與玉家外親有過親厚,但不代表心中對除玉子衿以外的其他玉家人沒有感情,得玉宇這一番稱道,他難掩動容一笑,“小舅舅過獎,當日還承蒙小舅舅熱心相救,靖域還沒有答謝過呢!”
甥舅兩人正熱情敘舊,宇文錚扶著玉子衿進了正廳,看到懷著身孕卻形容憔悴的姐姐,玉宇頓時熱淚盈眶:“二姐……”
他一時哽咽,玉子衿也已瞬間泣不成聲,她踉蹌著腳步藉著宇文錚的力道走向他,玉宇也及時迎了上去,姐弟倆相顧淚熱無言,良久,玉子衿哭問:“母親……母親呢?她怎麼樣了?”
玉宇紅著雙眼難過地垂下了眼睛,他搖了搖頭,哽咽了許久道:“她把自己關在西山佛堂,整整兩個月未出,我和芷翎日日守候,日日逐漸見著她……白髮成雪……這次,便是母親聞你有孕,教我前來看看。”
聽聞母親白髮成雪,卻還念著她,玉子衿淚目如泉咬唇斷腸,暗恨自己的不孝。
玉宇忙勸道:“二姐,你還懷著身孕,母親就是怕你因六哥……才讓我來看看,她說請你為了腹中的孩子,也為了她珍重自己,莫教她晚景更加淒涼!”
玉子衿一擦眼淚,重重點頭,又問:“我聽說他把揚彥、揚津還有揚閱和幾個侄女兒發配到了景城,長興王府的女眷大婢也都被沒入教坊成了官奴,孩子們年紀都還那麼小,身邊又沒有母親,那等苦寒之地又豈是他們呆的?”
玉宇隱忍道:“事發以後我及時進京為侄兒侄女們求過二哥,可是於事無補,再後來他索性見也不見我,我曾委託親信一路尾隨將他們幾人護送至景城,可誰知揚津走到半路就高燒不止,幾日過去……就不成了!”
“你說什麼?”玉子衿難過地捂住胸口,緩了好久才道:“那揚彥他們呢?揚彥和他父親一樣性子張狂,揚閱還不滿三歲,他豈會再留他們?”
玉宇及時道:“二姐放心,九叔從出雲國出使歸來後,早已命人偷偷從死囚犯中挑了幾個年紀相仿的孩子,偷偷將揚彥和揚閱幾人換了出來,並將他們送出了海外,六叔尚留血脈!”
玉子衿放心地閉了閉眼,又問:“事發之時,你九叔尚在國外出使出雲,他歸來後可有受責?”
玉宇搖搖頭,“沒有,九叔形容冷淡,知道多行多問必受猜疑,所以一直置身事外,並未多過問六哥之事,而且他這次歸來……還帶回了出雲國的韶忻公主!”
出雲國韶忻公主乃出雲先王幼妹,現出雲國國王的親姑姑,年方十八,還未曾定親,只因其目光極高,鮮有男兒能入其眼。昔玉澤送嫁山寧公主至出雲,韶忻公主對其一見傾心。
如今縱使玉澤已經娶妻,韶忻公主仍對其念念不悔,執意以至東乾遊覽中原名山大川之名追隨而來,出雲國王無奈,只能允之。
入顯陽後,韶忻公主不畏人言,更是直接隨玉澤下榻進了平陽王府,對此,玉寒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玲瓏心竅,獨運懷抱。玉澤的才能不止在政事上手到擒來,在對付女人身上也更是得心應手。玉寒為了清除玉亓的黨羽,不惜在朝中大肆殺戮血流成河,所有與玉亓生前關係親近之人鮮少不受牽連,可若說親近,有誰能比得上玉澤這個同胞弟弟親近?當時所有人都不禁為正在歸國途中的玉澤捏了一把冷汗,然而這位年輕的一品親王只是輕輕招手,便將一國公主帶到了顯陽入宮城面聖,堂而皇之不進不退地為自己立起了一道護身符。
有一個得友國公主傾心,甘為其委身做妾的弟弟,玉寒除了開心,什麼也幹不了!
而如今的平陽王府,可謂熱鬧至極。先有如夫人趙蘊汐專房獨寵,後有平陽王正妃諸葛瑜音八抬大轎風光入門,現在又來了一個千里追愛的韶忻公主。三個女人,一個青梅竹馬獨佔玉澤之心,一個佔居正室彈壓爾爾妃妾,一個自恃身份目中一切空空,
玉子衿從不懷疑玉澤的能力,即便是在面對那人時她也相信他會有全身而退的勝算,可迫於權勢傾軋而將自己困入情網死局,她不免掛牽,他這般會幸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