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子衿剛開始臉色只是尷尬,此刻可以說整張臉都黑掉了,修養極好的她此刻只想對著兒子大叫:“翕兒是男孩!不是女孩!”聰明通透如他,怎麼連性別都搞不清楚,難道小小年紀就被美色迷昏了頭不成?
其實這真的不怨宇文靖域,莫說只是孩提時代的玉揚翕,即便是成年之後的玉揚翕已經馳騁沙場睥睨千軍萬馬,成了聞名天下的一代戰神之後,仍有不少人在面對著那張容顏之時將他當做女子。
過了好久,她終於忍無可忍地忍住了,表面端起一張笑臉對上兒子期待的目光,心裡卻在暗暗決定以後少讓兩個孩子見面,“翕兒的名字叫揚翕。”
“陽曦?”宇文靖域一愣,“可是‘陽曦萬金湧,月宵千玉奏’的陽曦”竟不是憐惜的‘惜’
玉子衿無比的想哭,她怎麼沒在事發一開始就讓兒子認清事實,看著宇文靖域神而往之的神情,她只後悔沒有早早說出來,若兒子也像阿錚那般心如覆水不回收,那她豈非太對不起阿錚與宇文家的列祖列宗。
見對方不說話,宇文靖域就只當預設了,低頭繼續雕著手中的木像。玉子衿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說了深怕兒子初次情動會受心傷,不說這般誤會下去只怕也是不好,只得給了身旁的緋雨一個眼神出了寢殿。
後花園中的涼亭,聽了玉子衿所說,緋雨有些哭笑不得,她一個侍女是來服侍人的,現在竟還要為一個孩子的情感波折傷神,“娘娘,依奴婢之見,這事還是別說了。”
玉子衿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只聽緋雨解釋道:“小侯爺畢竟還小,才有的微妙心思興許也長不了多久,是三公子抑或別的女孩兒又有什麼不同?況且最遲不過後年,小侯爺勢必是要返回西原的,到那時他還能將三公子帶走不成?即便三公子為女兒身,玉家與宇文家娘娘想必也知,聯姻之事只怕不太可能,等小侯爺回到西原,時日漸長,該忘的自會忘了。小侯爺其心其志非是等閒,成大業者,胸懷天下,只怕他也不是那等只會放一人在心之人。”
“是我關心則亂了,”玉子衿眉目一展,輕笑點頭,“如此,以後叫兩個孩子少見面便是了。”畢竟麟兒還小,她也是怕因此事對他將來的身心成長有什麼壞的影響,畢竟阿錚就只有這一個兒子。
這方玉揚翕倒不知因自己的容貌竟還牽扯出這許多事,一日與幾兄弟出遊偶遇蘭颯,玉揚翕對這位有“傲南神射”之名的表叔早有耳聞,自小就很是敬佩,便與二哥玉揚瑜纏著蘭颯教習騎射,幾天下來竟痴迷於武學,不能自已。這日趁著蘭颯進公主府與玉天議事,便甩掉乳孃侍女偷偷跑來。
玉天與蘭颯在花園中並肩而行,兩個男子俱是丰神偉岸,英資非凡,比肩而立非一般的賞心悅目。
看到猶豫著走過來的小雪團,玉天笑問:“翕兒怎麼來了花園,可是聽聞表叔過府特來請安?”
玉揚翕忐忑地點點頭,對著玉天與蘭颯抱拳請安,有些沒有自信地將自己的來歷說明。
聽了玉揚翕的來意,蘭颯微微一笑,“翕兒想要隨我習武,他日從軍?”
看一眼不太認可的玉天,玉揚翕鼓起勇氣重重點頭,繼而提起衣襬下跪,目光中是玉天從未見過的堅定,“翕兒敬佩表叔與六叔,他日也想習得一身武藝上陣殺敵,請父親成全。”
對於此請,蘭颯無可無不可,玉天卻不認同,他的兒子即便是庶子,也可榮華富貴安然一生。在玉天看來,玉揚翕只要習好文墨,掌好治國之道就可保仕途順暢,小小年紀跑去吃些不必要的苦頭實在不必要,畢竟不是每個玉家男兒都如他的六弟玉亓那般有天生的武學根骨。
對於玉天的意思,蘭颯不是看不出,走上前去,蘭颯對著玉揚翕溫和一笑,忽然雙手齊出握住了他的雙臂。玉揚翕瞪著大眼睛看著蘭颯在自己身上捏來捏去,雖不明白什麼意思,但依舊老老實實站著。
玉天問道:“怎麼樣?翕兒可是練武之材?”
片刻後,蘭颯停手,滿意笑道:“雖比尋常孩子瘦小了些,但確是根骨極佳,待得他日,未必比亓弟差,我竟眼拙,今日才看出。”
對於蘭颯的評判,玉天也很是吃驚,從未想過家裡這個長相最為出挑的老三還是個練武之才,此刻再不願意將玉揚翕送去吃苦也只得答應了。畢竟對玉家來說,多一個玉亓那般能征善戰的將軍有益無害。
於此,後世戰神玉揚翕終於走上了習武之路,看到父親點頭應許的目光,心內不禁樂開了花。
蘭颯雖答應收玉揚翕為徒,但畢竟孩子還太小,他又遠在戰場,暫時還教不了玉揚翕什麼東西,恰巧今年蘭家所掌瑛山書院開設了武學,無論刀槍劍戟或上兵伐謀均有教授,索性提議玉天將玉揚翕送往瑛山書院,修習個三年五載,再入軍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