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韶小國,玉策著實也沒放在眼中,如今天下割裂,能在西南邊陲多一個鄰國依附也是好事,更難得此次為表誠意,宛韶的王夫竟是親自前來,玉策心頭當然滿意,畢竟如今的宛韶王夫才是真正掌握實權之人。
東原再辦國宴當日,宇文靖域並沒有遲到,而今四國當權者齊聚一堂,就連菜餚都比前些日子考究許多,令赫魯奇心中很是不是滋味,看來玉策真沒把他們金蘭放在眼中。
多日未曾在人前現身,連燼此次出現令玉子衿發現他又消瘦了許多,忍不住向身旁的原倚風投去詢問的目光,只見原倚風搖了搖頭。
順著連燼的目光望去,原倚風側目抬頭,“燎原可是認識宛韶王夫?”
輕笑搖頭,“並不認識。”他只是在考慮要讓他再活幾天?
宛韶王夫是個三十歲上下長相不算俊美也不算醜的男子,中原話說得極好,許是宛韶與西原毗鄰的緣故,聽口音更像是川西一帶之人。
百無聊賴地品著果酒,宇文靖域無視赫魯奇與漢獺的同時,也無視著宛韶王夫,對於對方的起身敬酒更是表現得傲慢之極。
於此,宛韶王夫似乎也不在意,仰頭一杯飲盡,笑道:“浩清侯當真是不賞臉,區區一杯酒水都不給本王面子。”
玉子衿並不知道宇文錚與這位宛韶王夫有過什麼過節,只記得當年她在西原之時,宇文錚與宛韶的關係並非勢同水火,開始惡化卻是在宛韶女王納了這位王夫之後,因此猜測原因應是在這位王夫,而今看宇文靖域的反應確是無疑了。
“叛國之人要何顏面?要本侯賞臉,公西銳赫,你未免太給自己臉上貼金。”宇文靖域冷聲道。
公西銳赫顯然沒有想到宇文靖域會這般直接拆穿他的身份,捏著酒杯表情有些僵硬。
大殿中人有些目瞪口呆,對異國王夫是陌生,對於公西銳赫這個名字他們可一點也不陌生,有誰能想他竟然還活著,還以宛韶王夫的身份來到了東原皇宮。
宇文靖域冷笑,“王夫殿下當日誅殺我父不成,反被鈞天騎追絞,真是命中顯貴大難不死,今日還有幸得歸故土,只可惜這茫茫故國卻再無閣下立身之處了。”
一掃先前得意,公西銳赫聽著滿殿議論,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眼底閃過濃濃恨意。當年父親戰死,他初掌權,一向頗得軍心的宇文錚如何能不被視作心腹大患?那人年紀輕輕就戰功赫赫,又得將士擁戴,他怎能留他?不料部署失利,被須擒風與蒙成放幾人察覺,他的好姐夫楊櫟又倒戈相向,他瀧州大都督的位置才坐了不過十天就被人拉下了臺。幸好亂軍中他大難不死為宛韶王太女所救,不然哪來今日的榮華富貴?
此刻有幾分傲骨之人都對公西銳赫多了幾分鄙視,自己無能掌管川西被拉下了臺也就罷了,今天還有臉來幫蠻族之人橫插一腳鼓動交戰,以求那時收回川西,有玉王在此,做這個白日夢也是勇氣可嘉。
獨孤延最是看不起此等無用小人,冷哼一聲道:“素問宛韶女王在為王太女之時就政績頗佳,這看人的眼光就未免太差了些。”
被一擠兌,公西銳赫臉色更是陰暗,冷笑道:“宇文錚策動兵變,奪我父業,我公西銳赫自然與他勢不兩立,為光復父親基業才委身宛韶,諸位勿要聽這小兒胡言。”
這個由頭連玉策聽了都想譏笑,可憐公西越生了這麼個廢物兒子,怕是死了都不能瞑目。沒辦法,誰叫人家是一國王夫呢?該做的和事佬還是得做不是?
“諸位息怒,今日兩國來使,又恰巧西原浩清侯蒞臨敝國,我們且不談國事,只敘鄰邦情誼,如何?”
眼看玉策出面,公西銳赫只得作罷,一場國宴在冷僵著的局面中不歡而散。
結盟之事在後來是怎麼解決的玉子衿並不十分知道,在確定了玉策的態度以後,多餘的事情也不需要她再去多想,整日在宮中守著兩個兒子過日子就已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