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反啊!”
“他是策反了,可身邊僅僅有一個高長均,我表哥武威將軍蘭颯會否效忠還是未知,三大營固然人馬數萬個個精銳,可等他事成又如何去應付父親在連渡和江北數個大營的幾十萬大軍?所以他身邊的勢力定還有一些我們不知道的。”
宇文靖域道:“那不好辦,你忘了剛走了個北蠻子,還有個西南夷,他隨便和這倆人勾結勾結就足夠謀事了,比起完好無缺的東原,赫魯奇和端木銳赫當然更喜歡亂作一團的東原,到那時吉南王事成沒準還能給他們割幾塊地,豈不更好?”
玉子衿點點頭,“這個可能極大,所以這兩方不得不防,而且即使吉南王事敗也絕不會承認自己通敵賣國,那兩方為續好,也絕不會認,到那時對他們我們根本無力聲討。現在若是他們有勢力存在顯陽,那將是一個很大的麻煩。”
“嗯,這個只能派人暗自追蹤,至於蘭將軍那裡,咱們讓南侯找人去通個氣兒讓他防備著就成了。”
“不需防備!”
“嗯?”
“表哥必須反!”
一塊桂花糕卡在嘴裡,宇文靖域咕嚕嚕轉著大眼睛,贊同地點點頭,“那其他的呢?”
“還有那日殺到寧襄王府的黑衣人,以及潛入鳳藻宮的江湖人士,顯然都是江湖殺手,父親說了,那些人並不是出自什麼暗殺組織,那麼就只可能是某些富貴人家豢養的死士。包括那些火雷,原朝並沒有什麼地方大量生產硝石,很多都是自大漠販賣而來,所以有此等財力相助的很可能是富商之家,他輔助吉南王得位,求他日吉南王給予庇護,至於這個人是誰,我們卻不得而知。”
宇文靖域凝眉,又聽玉子衿道:“還有宮中,那些人是如何混了進去,又是如何將大量火雷運進了鳳藻宮,僅憑花貴人一人之力,想要瞞過連燼的眼睛絕不可能,宮中守衛和物品運輸勢必也有貓膩。”
宇文靖域到底年紀小,聽是聽懂了,但到底該怎麼做腦子裡還有些漿糊,“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回宮抓姦?”
玉子衿搖搖頭,“不,我們繼續留在這裡,我能想到的皇上和連燼定是也想到了,宮中的事我們不必操心,軍中的事也已經牢牢拿捏在父親手中,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找出那個給吉南王提供刺客和火雷的商人。”
深夜,寧襄王府。
烏雲蔽曉月,寒枝驚雀聲。
一燈明火無風自動,玉策長而有力的手警惕地覆上劍身,但見軒窗自開,從外躍入一個人影。
“見過姨丈。”蘭颯拉下裹面黑巾,於書桌三步外抱拳行禮。
玉策放下拿劍的手,道:“這三更半夜你怎會來府?可是衿兒那邊有何訊息?”
蘭颯點頭,將今日自己收到的訊息大體說了,再說到玉子衿的安排時笑意有些無奈。
玉策越聽眉頭皺得越深,半晌揚手將桌上茶盞拂落在地,午夜的碎裂聲格外迴響,他怒道:“好一個高長均!本王早看出他是寡德無義之輩,若非他父親高野追隨本王多年立功無數,又是因竟兒而死,恐高野死後衣缽無人繼承,才越過他兩個嫡兄選擇了才智較高的他著重培養,以望他能光耀高家,也算我對得起高野在天之靈。沒想到他竟不識好歹恩將仇報,還這般狼子野心!”
“姨丈息怒。”蘭颯上前勸慰,“高長均的行跡和野心已經被表妹洞悉,與南侯早有部署,現下我們也是時候進一步計劃,在吉南王起事前先發制人,逐步將這些暗中助紂為虐的勢力剷除,以絕後患。”
“既然這些人不知死活,那咱們就用衿兒的法子引蛇出洞,到那時全數剿滅,一個不留,徹底絕我玉家後患。”玉策重重一拍桌子,凝重的臉色猶有怒氣,“近日可有可疑之人與你攀交?”
蘭颯劍眉微擰,搖頭道:“沒有,按照高長均等人之計,他們既然想要爭取我手中兵力,也不過就這幾日了,連渡兵馬調集至顯陽要些時日,可從表妹給我傳訊至今,高長均和吉南王一直不動。難道他們改主意了?”
玉策揮手否定,冷笑,“颯兒,你心性還是過分耿直。高長均沒有親自找上你,那就代表他不找你了嗎?他與吉南王密謀舉事,總要小心萬分,冒昧找上你,萬一你不願豈不是打草驚蛇暴露自己?在確定你的口風之前,他絕不會妄動親自登門,而別人,他的暗樁、或是與他們利益一致的人則可能先來窺視你的態度。”
蘭颯垂眸沉思,接而眼睛一亮,“多謝姨丈提醒,颯兒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