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雲回的時候,她正在酒吧喝酒。
穿著帶血的毛衣,身旁的黑外套已經爛成布條,原本白淨的臉青一塊紫一塊,嘴角血跡清晰可見,被酒吧昏暗的燈光一打,似是而非,閃出一種妖冶的光。
沒有人注意到這個滿身傷痕的女人,所有人只關心自己,我走到她邊上,輕輕的說,“雲回,我們回去吧。”
她衝我笑,眼中淚光盈盈,“秋思,我真是太傻了,我居然沒想到,所有我承受的,不過是個局。”
我心裡咯噔一聲,卻沒有說話。
只聽她說,“我就知道,惹了不該惹的人,肯定不會有好下場。她不會讓我好過。永遠都不會。”
我坐下來,問服務員要了杯溫開水,推到雲回面前,“別喝酒,喝點溫水。”
她搖著頭,髮絲垂下來,蕭索得像片秋天的落葉。
見她這個樣子,我鼻子微微有些發酸,“到底怎麼回事?誰打了你?”
她悽然一笑,仰頭喝了口酒,“還能有誰如此陰狠,蔣凡歌蔣大小姐啊。”
接著她告訴了我所有發生的事。
傍晚,她從公司交接完,在地下停車場被幾個忽然衝上來的陌生人打了。
尤其是臉,傷痕累累,就差沒毀容。
她正要報警,就聽其中一個人說道,別忘記她幾年前做過的事兒。
想到與那位大人物有過的荒唐,她立即沒了脾氣,跟著接到蔣凡歌的電話。
告訴她,吳菲和曹俊的相遇不過是一場精心安排的陰謀。
換言之,吳菲是受人委託故意接近曹俊,目的就是要讓雲回承受被背叛的苦,而吳菲假戲真做,和曹俊難分難捨了。
這不是和譚粵銘做過的一樣麼。
雲回看著我笑,“他們那樣的人太可怕了,我們玩不過的,秋思,你還是給自己留條後路吧。”
那天晚上,雲回喝了很多酒,也說了很多話,哭溼了兩包紙巾。
扶她去洗澡時,她的臉酡紅,懶懶斜在我肩上,眼睛黯淡得像冬天的麻雀,撲騰幾下翅膀,終究沒有飛起來。
蜷進浴缸時,她抬起眼睛看我,“不要相信男人,不要相信他們。”
雲回病倒了,我沒有給她家人打電話,不想他們擔心。
剛開始兩天,她高燒三十八度,可她是過敏體質,不能用藥壓下去,只能躺在床上,試著用冰毛巾冷敷。
後來發燒到四十度,得送醫院,我不得不讓譚粵銘過來幫我。
結果他叫了陳揚來,像抗麻袋似的把雲回抗下樓。
他對我擠了擠眼睛,“她是你閨蜜,我來不合適,陳揚是單身,他來比較好。”
這時候知道避嫌了,之前和宋薇娜怎麼不注意點。
醫生給雲回打了針掛上吊瓶,不知道她是真睡了,還是閉著眼睛裝睡,一句話也不說,連輸了三天的液才好了一些。
她輸液時,我就坐在邊上給她讀雜誌,譚粵銘也在邊上陪著,偶爾出去接個電話或抽支菸。
雲回面無表情的問他,可不可以給支菸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