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畫面天旋地轉,阿月顧不得眩暈頭疼,看準時機又對準狼王肚子結結實實踹了一腳,然後在對方惱怒的髒話聲中,翻過身,搖搖晃晃地弓背爬走。
然而他沒能爬動幾下,後背突然受力,整個人毫無防備地臉朝下重重伏倒,地毯的絨毛鑽進他鼻孔,癢得直想噴嚏。
他別開臉,怒道:“破軍!你殺了我吧!”
破軍以膝蓋全力抵住他後腰使其動彈不得,滲出點殷紅的傷手摁住他後心,另一手攥起拳頭想給他腦瓜子嘗嘗滋味,以報那死磕腳踹之仇。
拳頭揮至半空,卻見他腦門經剛才兩敗俱傷的撞擊後已浮起點紅腫,生怕再吃不起自己一拳,居然臨時軟下心腸,改為象徵性地拍打他臉頰。
還是那句挑釁的話:“想死啊?老子偏不!”
“妖……畜!”阿月咬牙切齒,“戲弄我……羞辱我,你就痛快了?!”
“哈!沒錯!老子就喜歡看著你被我戲弄羞辱又幹不掉我的……”揪他一下耳朵,“小樣!”
“你,你無可理喻!”
懷疑人生的兩名狼衛發覺屋裡動靜不太對,似乎是打起來了,正猶豫要不要沖進去行護衛之職,可想想,往日他們大王與美人享於飛之樂時,也有過不小的動靜。
最後他倆交流下眼神,心領神會地退到更遠一點的地方,繼續懷疑人生。
量誰也想不到,千年毒狼妖王與臨仙仙長關著門打架,能是這麼個打法。
處於下風的阿月無力還手,就把能夠想到的並能用在對方頭上的貶義詞都用了一遍,一輪罵戰結束後,卻對自己的失望感沒來由的劇增,於是他一聲嘆息,頹然地閉上眼皮。
破軍看他突然偃旗息鼓,以為用勁過大把他壓出內傷,手掌及膝蓋均稍稍瀉去點力,而對方閉眼閉嘴仍然不見反抗,便問:“投降了?”
身下之人哼都沒有哼一聲。
“這麼不經打,就別惹老子呀。”
身下之人喉頭動了動,半晌後,才十分不友好地說道:“莫非這樣戲弄人是你的癖好?現在滿意了嗎?”
破軍活了快一千歲,自從修得人身後,還真沒幾次像現在這樣,一拳一腳與人近身肉搏。
怎麼想怎麼可笑,“嘿嘿,在這屋裡,老子可是第一次把男人撲倒。”
阿月斜眼剮他一眼,忍下了屈辱,可是心頭忽然冒出一件正事,亟待確認:“你先頭說的關於我的那一大堆話,都是亂編的吧?你承認了的。”
沒辦法了,他的心性已經徹底變成另一個人,一個拋棄了過去的人。
破軍重重呼一口氣,手按住他腦袋,提高嗓門說:“沒錯!都是老子亂編的!老子吃飽撐著拿你消遣!可是呢,嘿嘿……”心中那團不甘心又壞壞地促使他想再整蠱阿月一次,“老子是真的看上你了呀,不如你多住幾日,我倆把酒言歡,好好培養培養感……”
“轟!”一聲巨響將他後面的“情”字淹沒。阿月趴著,破軍抵在他身上,兩人同時驚奇地扭過頭。
門板已經解體倒下,滾滾塵埃中透出一個小身板輪廓,小身板不見得如何移動,那頭又傳來數聲男子慘叫,應該是聞聲趕來的狼衛被悉數放倒。
頃刻間,彌漫的塵埃落定,小身板已躍進門洞昂首挺立,周身被數道凜冽的金光環繞著,一層一層的氣流使得她多彩的衣緣湧起小浪濤。
這才是神匕金烏的女主人該有的出場氣勢!
她秀眉倒豎,杏眼圓睜,叉腰手指前方,“姓破的死斷袖!你再碰他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