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沈家飛升上界的人不少,她仍是不管不顧地殺了那幾個狼心狗肺的人,其他人她卻任性地放過了,沒有追究,沒有滅口。
這件事上界的人肯定知道,所以在這之後,她就躲在師父的山谷裡拼命修煉。後來師父飛升,山谷裡只剩下她一人,清冷了幾百年。
直到她外出歷練心境,天雷呼嘯而至,轉瞬便落在她身上,那姑娘的雷劫不往歷劫之人身上劈,統統砸在了她的身上。
九九八十一道,飛升之前的最後一道雷劫。
死前,她還聽到那個女子不忍貌似不忍的聲音:“這是我的雷劫,怎麼會劈向這位道友。”
“應該是她作惡太多。”
作惡太多?真是可笑……
言卿走馬觀花,看完了自己的一生,最後一幕,是無盡的虛空和眼前漸漸收攏的冰藍色光芒。
“師父。”她輕聲呢喃。
“哎,喊什麼呢?”那一襲白袍,劍眉星目的男子仰臥在鋪著綢緞的矮榻上,正斜斜地看過來。
“謝謝。”
“呵,傻丫頭。”白機辰自己收了個傻徒兒,“你師父我,就是給人算命的,你是我徒兒,我不給你算給誰算?”
言卿當即改了語意:“那謝謝我自己眼光好,找你做我師父。”
白機辰:“……”好像還真的好,如今命改了,還順便拐了個男人。
想起那人,白機辰有些按捺不住:“你覺得沈玉琢此人怎麼樣?”
言卿翻了個白眼:“我才剛醒,什麼沈玉琢,不認識。”
“……就是你那三個世界裡的那個男人。”
“你認識!”言卿直覺不對,眯眼看向自家師父。
“就是為他算了一命,然後坑了他一把,過幾天他還要給我送幾箱子的靈石來,你要不要見一下——哎!別走啊丫頭!我不說了不說了!”
言卿停下腳步。
白機辰:“那你對他……”
就知道會是這樣!
“別別,滿足一下為師的好奇心嘛!”
言卿不停,沒有回答。
白機辰咂咂嘴,躺回矮榻上,悠閑地曬著太陽。
數數日子,沈玉琢今天就該來了,阿卿不陪他,他就去逗逗這個家夥好了。
一隻異常粗糙的紙鶴歪歪扭扭地飛到白機辰頭邊,圍著他轉了一圈,被白機辰毫不憐惜地抓進手裡。
“玉琢求見。”
“噗!就說四個字,怪不得追不到人,不然勸我家阿卿忘掉他吧。”白機辰悶聲道,起身將人迎進來。
“玉琢君有何事?”
“來送答應你的報酬。”沈玉琢揮手將一大箱靈石拿出來。
白機辰笑著收下。
“看在玉琢兄如此大方的份上,我可以免費回答你一個問題。”
“問題?”沈玉琢眸色微動,似是想問什麼,卻又很快收斂,“玉琢沒有問題可問。”
神魂俱碎,葬身虛空,那人不能再回來了。
白機辰只覺得一口淤血悶在胸口,讓他想吼一聲,事實上他也這麼做了。
“阿卿,為師送你一箱禮物,快出來看看。”
他用了傳音術,言卿在房中清楚地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