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中,蘇硯白注意到趙有德緊握的右手。掰開僵硬的手指,裡面攥著半塊碎玉,刻著朵殘缺的蓮花——正是李家的族徽。
深夜,李家族祠。
族長李正明盯著桌上的賬本和碎玉,手背上的青筋突突直跳。陳立遠被押跪在地上,髮髻散亂,臉上還留著被打的血痕。
“爹!我冤枉啊!”他哭喊著,“都是趙有德一人所為,我毫不知情!”
“毫不知情?”蘇硯白將賬本摔在他面前,“這裡面每筆分贓記錄都有你的手印!還有這半塊碎玉——”他舉起物證,“趙有德臨死前攥著它,分明是要指認幕後主使!”
祠堂內一片死寂。李正明突然劇烈咳嗽起來,管家連忙遞上帕子,上面沾著幾點血漬。眾人這才發現,老族長的臉色比往日更加慘白。
“咳咳……把陳立遠關入柴房,明日……”李正明話未說完,突然眼前一黑,栽倒在地。祠堂內頓時亂作一團,李晚晴衝過去扶住父親,眼淚奪眶而出:“爹!您醒醒!”
蘇硯白望著老族長染血的帕子,心中一動。他蹲下身,仔細檢視李正明的手腕——面板下隱約可見青黑色的脈絡,正是中毒的跡象。
“快去請大夫!”他大聲喊道,轉頭對青鸞耳語幾句。後者眼神一凜,帶著武館弟子匆匆離去。
三日後,江州醫館。
蘇硯白站在屏風外,聽著屋內大夫的診斷:“族長中的是慢性毒藥,名曰‘七日斷魂散’,需用千年人參做藥引……可這千年人參,怕是有錢也難買啊……”
李晚晴攥著帕子的手不住顫抖:“大夫,就沒有別的法子了嗎?”
“除非……”大夫沉吟道,“城西珍寶閣據說藏著一支千年人參,不過閣主向來只賣給有緣人。”
當夜,珍寶閣內。
閣主是個蒙著面紗的神秘女子,坐在金絲楠木椅上,把玩著手中的翡翠鼻菸壺。蘇硯白將半塊碎玉放在桌上,沉聲道:“聽說閣主有千年人參,我願用這個交換。”
女子輕笑一聲,聲音如銀鈴般清脆:“李家的族徽?有趣。不過我要的不是這個——”她突然湊近,面紗下露出一雙攝人心魄的眼睛,“我要你幫我查一件事:二十年前,江州知府夫人離奇死亡,究竟是何人所為?”
蘇硯白瞳孔驟縮。這個塵封已久的案子,竟與眼前的交易扯上了關係。他想起趙有德死前的詭異笑容,想起賬本里那些未被揭開的秘密,終於明白,自己捲入的這場商戰,遠比想象中更加錯綜複雜。
“好,我答應你。”他直視女子的眼睛,“但你要先救人。”
女子撫掌而笑:“痛快!來人,取千年人參!”她又扔出個錦囊,“這裡面有你需要的線索。記住,我們的交易,才剛剛開始。”
走出珍寶閣,月光如水。蘇硯白握緊手中的錦囊,心中暗暗發誓:不管牽扯出多少陳年舊案,不管背後的勢力有多龐大,他都要將真相查個水落石出——為了李晚晴,為了含冤而死的趙有德,也為了在這暗流湧動的商界,守住心中的正義。
而此時,李府柴房內,陳立遠望著窗外的月亮,嘴角勾起一抹陰笑。他從鞋底抽出張字條,上面赫然寫著:“按計劃行事,蘇硯白不足為懼。”
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黑暗中悄然醞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