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尾聲

◎“幹嘛呀徐警官，這麼快就想我啦？”◎

徐瑾遙收到訊息時, 人在市局。

杜常正說到帶經理回去路上被人滅口的事。

當時他因為紅燈停車，看著前面斑馬線上的人群走過，餘光中突然注意到有人停下。

他冷不丁轉頭看去, 就見那人對著駕駛座的車窗舉起了手槍, 他及時放倒車座躲過一劫，但副駕駛的經理卻被一槍爆頭。

等杜常解開安全帶, 沖出車門，人群裡早已沒了偷襲者的身影。

他正欲說出自己的猜測，卻被徐瑾遙抬手打斷：“連環案的真兇不是吳雅蘭, 而是她的女兒霍竹, 我剛收到線報，霍竹從學校離開後, 再沒有回家，極有可能是去物色下一個目標。”

訊息來得很突然, 但也不是沒道理, 這讓在場所有人都明白過來，為什麼警方還未掌握證據，吳雅蘭就急著跳出來自首——因為要保護自己的女兒。

徐瑾遙轉頭便帶著重案組的人離開會議室，暗中盯住霍竹，打算直接抓現行。

所有人原地待命, 誰也沒想到著急忙慌跑來的人, 也就是所謂的下一個目標，居然會是夏洵。

徐瑾遙也沒想到。

如果早先想到, 她或許不會帶這麼多人過來，但眼下事已成定局, 她沒辦法按照自己的想法隨心所欲地行動, 又或許她本就考慮過夏洵和霍竹之間的關系, 非同一般。

聽著不遠處的對話越來越激烈，徐瑾遙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霍竹咬了她，她卻一動不動，繼續激怒對方。

接著她被推了一下，整個人立刻搖搖欲墜，連步子都穩不住。

其他人大概沒看出來，但徐瑾遙看出來了：她在強撐。

那句“喜歡你”說出口時，徐瑾遙不自覺擰緊眉頭，她就知道這小孩對夏洵有別的心思。

但緊接著夏洵那句“不喜歡”讓她眉頭一鬆，拒絕得這麼果斷，她這時候倒是有點相信夏洵說過的話了——原來真的只是小孩的一廂情願而已。

徐瑾遙的視線緊隨夏洵，她在抹手上的血，看起來好像一點都不痛。

怪了。

怎麼在她面前就動不動瞎叫喚。

那麼會演的一個人，這時候倒是不演了，真是怪事。

徐瑾遙不知道夏洵是怎麼想的，只知道她選擇激怒對方的決定很不理智。

聽著霍竹一句又一句的否認，連她都開始懷疑了，或許這起案子背後還有什麼隱情，想著想著，她都想直接沖上去自己問個清楚了。

就在這時，她看見霍竹氣急，上去推了夏洵。

那一下力氣不小，看夏洵的表情，明顯是扯到傷口了。

她突然幻聽槍聲響起，下一秒便要起身阻止，關鍵時刻被杜常拉住，他慌忙比劃，壓低聲音說：“她可能要認罪了。”

她重新蹲下來，眉頭繼續擰緊。

她的注意力都在夏洵臉上，微表情可以透露很多資訊，比如精神快要渙散。

夏洵快不行了，她看得清清楚楚，但理智告訴她，現在絕不是出手的好時機。

夏洵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說出口的話像三天沒吃飯一樣無力。

這一晃，徹底動搖了徐瑾遙的理智。

二話不說，她蹭的一下起身，這動作來的太快，以至於杜常根本沒來得及攔人，轉眼便看見組員們誤以為要抓人了，一個個跟著起身。

杜常重重嘆了口氣，無奈跟了上去。

徐瑾遙沒想到霍竹身上帶著刀，更沒想到她會在這時候選擇自殺，她幾乎是下意識沖上去阻止，但有人比她更快一步——是距離最近的夏洵。

刀刃割破面板，血液順著指縫流出，滴答滴答，染紅地面。

徐瑾遙瞪大了眼睛，全然沒想到夏洵會徒手奪刀。

胸腔好像快要爆炸，心跳聲如雷貫耳，手上的利刃深深沒入掌心，隨著夏洵兩手顫抖的幅度，在血肉裡來回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