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罩下傳來笑聲,沒有聲調,沒有語氣,就是平淡的兩個“呵呵”表示笑意。
霍竹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但那道聲音隨即開口,冷冰冰的一句話,她到現在還記得。
“她說……每個人都有天賦。”
杜常疑惑:“沒頭沒尾的,各說各話嗎?”
徐瑾遙眼神示意他別打斷,杜常立馬嚴肅,繼續聽下去。
“然後我問她,那我的天賦是什麼?”
黑衣人回答:“殺人。”
“從那天起,她開始教我各種各樣的殺人手法。”霍竹說。
起初只是瞭解人體最致命的部位,知道如何用最不費力的方式解決對方,她學得很起勁,將霍志作為首要目標對付。
根據怪人所說的方法,她注意飲食,鍛煉身體,訓練耐力和爆發力,讓自己逐漸向專業殺手靠攏。
她覺得這樣很酷,能鍛煉身體,還能保護自己,她願意學,也願意聽話,怪人所說的一切她都認同。
人性本就是貪婪的,有人存在的地方就有無盡的貪婪。
有人貪財,有人貪色,還有人貪圖享樂,如果任由貪婪腐蝕自己,這些人最終都會走上犯罪的道路,把痛苦建立在別人的幸福之上。
謀財害命是常有的事。
最可怕的是那些被摧毀了靈魂,卻還心甘情願淪為奴隸的人。
“我媽捱打,我從小看到大,我太清楚那些人是什麼樣子了。”
即便夏洵同她說過很多次,有些事一旦做了,就要用餘生去贖罪,但她還是覺得,總要有人站出來,總要有人去阻止什麼。
她不想當英雄,但世上註定要有這麼一個人,為什麼不能是她?
何況她做的很好。
她會在公交車上阻止鹹豬手,會在學校裡單挑霸淩同學的人,還會對公共場合吸煙的男人大聲指責,換做以前,她是不敢的。
她怕事情鬧大進警察局,她怕學校會開除她,還怕打不過會受傷,她不怕痛,她最怕的是看到媽媽傷心。
但奇怪的是,當她什麼也不怕的時候,什麼都能順利解決,什麼都不會發生,被阻止的壞人不敢告發,她的拳頭可以讓他們自動閉嘴。
她就像世界的清潔工,靠著自己的雙手掃除罪惡,把世界變得更幹淨。
這種感覺很好,她很喜歡,甚至迫不及待想要打掃更多地方,想除掉更多的垃圾。
檢查成果那天,怪人給了她一張照片,她在網上查了一下,發現是前段時間被警方通緝的殺人犯。
“原來三個月前逃走的殺人犯是你抓到的?”杜常忍不住驚訝。
記得當時,那個殺人犯被五花大綁,嘴裡塞著臭抹布,哭得眼睛都腫了,警方本來還想感謝一下這位熱心群眾,卻沒想到這人會是霍竹。
霍竹點頭:“我裝作不認識路,跟他去了個偏僻地方,在那裡把他狠狠收拾了一頓,之後送到警局門口就走了。”
杜常比了個大拇指:“不錯不錯。”
徐瑾遙橫了他一眼,表情嚴肅:“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萬一你沒能打過他,萬一他身上有別的武器呢?你仗著自己會點功夫就貿然行事,難道就沒想過自己也有可能被殺嗎?”
霍竹聳聳肩:“當時哪會想這麼多。”
那次之後,她對自己的能力更有自信了,直到一個月前,怪人再次給她下達了新任務。
不過這次卻要她殺人。
這觸碰了她的盲區,她做了那麼多事,卻從未殺過人。
她拒絕了,但怪人為她準備的兇器還躺在她的抽屜裡。
在她拿著兇器去還給怪人時,一場暴雨毫無徵兆地下了起來。
怪人說過,下雨天最適合殺人,雨水會沖刷一切罪證。
她不知道是不是老天也希望她殺人,就在那條路上,她碰見了張國。
她打算嚇嚇這個人,讓他不敢再使用暴力,最好也別再去賭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