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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第七十八話 “看來你替我解決過很多次……

沒有人比她更熟悉烏玉勝騎馬的姿勢,握住韁繩的手勢,哪怕是被包裹在密不透風看不見身影的鬥篷下,她都能認出來。

又見馬背上的男人伸出雙手架好弓箭,“咻”的一聲!

來自南夏的雲箭一箭射穿了朱辭秋身後妄圖再射她一箭的刺客,撲通一聲。賊人倒在血泊雜草中,乒乓作響的刀劍聲也很快止住,渾身是血的親衛還未有片刻喘息,便陡然看見突然到此的神秘人,疑惑警惕時,卻見朱辭秋主動往神秘人走近一步。

來人身披鬥篷,面容隱藏在黑暗下。什麼都看不清,但朱辭秋知道,這個人在死死地盯著她。

她高高仰頭,好似想要從鬥篷下看出一些什麼來。

一陣裹挾些泥土草味又帶著血腥的微風吹過,高大馬兒上的神秘人突然雙腿打馬,調轉馬頭轉了個彎兒,又以掩耳不及盜鈴之勢朝朱辭秋彎腰伸手,不管她願不願意,都迅速將她擄上馬,策馬朝黑暗而去。

走時留下一句話:“一群蠢貨,倒不如讓我帶她去燕京。”

話音隨著風飄向親衛,他們立馬反應過來,有幾人慌忙回大部隊稟報,又有幾人跟上早已瞧不見聽不清的馬蹄聲,妄圖追上他們。

不再是偽裝的聲音,也不再有難看到極致的假面。

風將鬥篷的帽子吹落,即便是在昏暗的夜裡,朱辭秋也能看清身後之人的那張臉。

她的背部緊緊貼著烏玉勝的胸膛,跳動的心髒如溫暖的篝火。

她看見他如刀削般鋒利的下顎,看見他削瘦的下巴上布滿胡茬,深棕色的雙眸裡滿是紅色的血絲,面目陰沉殺氣彌漫,就像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鬼魅。

只唯是鼻樑邊上的小痣一如往常,讓他增添了些活人氣息,也仍然讓朱辭秋非常喜歡。

“好看嗎?”

烏玉勝終於開口對她說了第一句話。

朱辭秋回過頭,望著看不到頭的黑夜:“比你那張假臉好看。”

“……”

“朱辭秋,你沒有其他話想對我說嗎?”

比如,為何要假死騙他,為何不願與他訴說一切,又為何對他毫無溫存憐憫。

明明深知自己不配得到一絲歉意溫存,卻一直又渴求得不到的東西。

他疑惑,為何朱辭秋對一個陌生女人都能有片刻溫柔,為何獨獨對他,就像是世代的仇人一般,從不肯交付真心,也不願施捨他半分真切的溫暖。

看見朱辭秋死在自己面前時,烏玉勝整個人發懵,他不願相信,也不會相信,一向視自己如草芥的殿下會願意替他擋下一刀一劍,甚至為此失了性命。

可是血淋淋的屍體、再也不會睜開眼、笑出聲的屍體就那樣擺在他面前。

他的身體也因為朱辭秋被撕成了兩半,一半在叫囂著,這是朱辭秋的陰謀,她要因此逃離他的魔爪,此生再也不複相見。

他開始恨她,恨她薄情寡義、冷心絕情。

而另一半,則每天都在痛苦哀傷悲愴的吶喊,在靜寂無人的黑暗深夜裡哭泣。落下的淚混著身上裂開的傷口處的鮮血,掉落在地上時,成了洗不幹淨的血淚,深深地浸入地板裡。

每天清醒時,他跪在朱辭秋了無生機的屍首旁,想的都是——想要將朱辭秋牢牢地鎖在身邊,就像是血淚浸入地板後再也分離不出來。

可是不管闔眼抬眼、醒時夢裡,都有笑顏如花的少女。少女有時是站在竹林裡,義正言辭的教育小偷;有時是坐在紅紅的宮牆上,眉眼如畫地望著桃花樹下的他;有時又是坐在酥餅攤上,一口一口吃著酥餅的快樂模樣。

“我想回大雍。”

“我的家,在大雍。”

“你想要將她一輩子都困在這個令她痛苦的地方嗎!”

顧霜昶的話,就像打在他身上的狼牙鞭,每一個字,都撕扯著他的皮肉和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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