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複在南夏時的落魄。
朱辭秋緩緩抬手,側身捧住烏玉勝削瘦的臉頰,指尖在肌膚上一寸又一寸地摩挲著。
她的動作在告訴烏玉勝,她不恨他。
“以後,不要再當著我的面假死了,好不好?”烏玉勝歪頭,蹭了蹭她的手心,跳動的脈搏與有著溫度的手心,讓這個男人眼中乍然顯出淚光,連聲音都有些哽咽,“抱住沒有生氣的殿下時,我真的很害怕。”
朱辭秋看著他的樣子,本不想哭,可鼻尖不自覺湧出酸意,竟也差點掉了淚珠。
“不會了。”
“殿下,你親親我。”
烏玉勝蹭著她的鼻尖,小心翼翼地說著。
荒無人煙的漆黑小道,擋住去路的馬兒,坐上面的高大男人在央求嬌弱的女人親她一下。
若是旁人看見這一幕,怕是會道一句:世風日下。
朱辭秋只覺得好笑:“方才還一臉陰沉殺氣,怎麼現下突然嬌柔可憐起來?”
烏玉勝愣了一下,隨即咬住她的唇瓣,輕聲道:“想讓殿下別去想顧霜昶,顧霜昶那廝素來這番做派,我看你喜歡得緊。”
“朱辭秋,親親我。”
不知為何,朱辭秋看著他這樣一番模樣,想起的卻是南夏最後的那個雨夜裡,抱著她失聲痛哭的烏玉勝。
她終於在記憶裡聽清了那夜烏玉勝咆哮而出的話。
“朱辭秋!你不準死!”
“殿下,醒醒。你看看我,你看我一眼。”
兩句話,來來回回地重複,就像是瘋子。
再看現下,烏玉勝再也沒有那日的瘋癲,一直在央求她親他一下。
她忽然又想落淚。便趕忙捧住烏玉勝的臉頰,在他柔軟溫暖的唇上落下輕輕的一個吻。
烏玉勝反扣住她,加深了這個吻。
能在馬背上吻得昏天黑地的,古今中外,怕只有她與烏玉勝了。
朱辭秋與烏玉勝比大部隊先一日到燕京城門下。
收到顧霜昶訊息時,朱辭秋與烏玉勝正躲在郊外的破廟裡。
今夜風大,雷閃電鳴聲不斷,卻又遲遲不下雨。破廟擁擠狹窄,四周濕潤潮濕,加上將下不下的雨,讓天氣變得悶熱不已。
朱辭秋此時卸下釵環,只做農婦打扮,樸素寡淡,又加上淡漠涼薄的神情,就像是喪夫的小寡婦。
烏玉勝不知從哪偷來的雞,正在給它開膛破肚,破廟的大門忽然被風吹開。
烏玉勝一連關了好幾次,破廟的門,終於轟然倒下,再也關不上了。
霎時,大雨傾盆而下。
豆大的雨珠落到屋內,風聲呼嘯吹滅了火堆。烏玉勝忽然聽見一陣聲音,趕忙將殺雞的痕跡用稻草掩蓋住,與朱辭秋躲在那尊巨大的佛像後。
果不其然,一陣匆忙雜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踏入了破廟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