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僵持著的禁軍與侯府私兵,在貴妃聲音落下後,私兵率先動手,刀光劍戟相互碰撞的聲音充斥了整個金鑾殿。
殿內的百官們嚇得屁滾尿流,紛紛藏在各個角落中。
永安侯笑看著底下的亂局,忽地從腰間瞬間抽出一把軟劍,反手製住朱嘉修,道:“小子還是太嫩。”
他自以為自己雖然是一具將入土的蒼老身體,但沙場幾十年的經驗,鉗制住朱嘉修這個初出茅廬的愣頭青還是綽綽有餘。
於是永安侯挾持朱嘉修,看向太傅,掃了一眼朱辭秋。
“把國璽給本侯。”
太傅緊緊抱著檀木盒,侃然正色。
“逆賊休想!”
話音未落,顧霜昶忽然將被永安侯踢下臺階的佩劍扔回給朱嘉修。
朱嘉修笑了一聲,抬手接過時,用了市井無賴的方式狠狠踩了永安侯一腳。
劍尖相抵的一瞬間,殿內的空氣突然凝滯。
霎時,利箭破空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有三支弩箭自亂作一團的大臣堆裡射出。
直奔朱辭秋!
朱辭秋反應迅速地轉身抱住朱年景,側身躲在龍椅背後。
小孩兒害怕的連嘴巴都猛烈地顫抖著,雙眼撲閃撲閃的,流下滾燙的熱淚珠。可他不敢發出任何聲音,還能自覺聽話地用雙手捂住抽泣聲,直直盯著面前他並不熟悉的皇姐。
朱辭秋將他安穩放在龍椅後,又站起身,朝指揮使道:“永安侯意圖謀反,當殿弒君,速速拿下!”
“是!”
與此同時,有更多的弩箭沖朱辭秋而來。
朱嘉修與永安侯扭打在一起,顧霜昶拾起劍,笨拙地打掉了一些箭矢,可自己太笨拙,肩膀上驟然被箭射穿,跪倒在地上。
等顧霜昶的血流在金鑾殿的地上,公主府的護衛軍才匆匆破殿而入,局勢瞬間逆轉。
其中一名戴著醜陋面具的男人徑直走向手持弩箭偷襲朱辭秋的大臣,手中的彎刀劃出冷冽的弧光。刀身映著混亂的大殿,上頭的紅寶石如濺在蟠龍柱上的鮮血一般豔。
“噗呲”一聲,紅寶石濺上了新鮮的血液,那人捂著心口倒在地上,眼睛直勾勾盯著那把彎刀。面具人踩著他的腹部,利刃從手掌再次穿過心口。
拔出時,血濺四方。
“殺殿下者,都該死。”
聲音不大不小,卻讓對面角落裡的大臣們聽得一清二楚。
朱辭秋看著面具人,不是烏玉勝,又是誰?
她笑了笑,指向四處亂竄的貴妃與朱承譽。
後者心領神會,命人迅速抓住了二人。
烏玉勝將彎刀架在朱承譽脖子上,喊了一聲:“永安侯。”
朱承譽抖著身子,看著鋒利的尚沾著血的刀,不停呼喊:“外祖父,救,救我!!”
永安侯一腳踹向朱嘉修,看向朱承譽。
突然,他冷哼一聲,往後跨了兩步上了臺階,手中從地上屍體順走的利劍向上一拋,竟向朱辭秋飛去!
朱辭秋雙眼睜大一瞬,微微側身,卻發現顧霜昶不知何時站在她面前,意圖替她擋住刀劍。
烏玉勝手中的彎刀擦著顧霜昶的鬢發飛過,將那柄利劍打落在地上,視線瞟向尚有些驚魂未定的顧霜昶時,脫口而出:“愚蠢。”
永安侯看向公主府訓練出的護衛軍,看向捏著朱承譽如捏著螻蟻的烏玉勝,發出一陣狂笑。
笑聲回蕩在金鑾殿中,如刺耳的刀鳴。
“本侯竟不知道,公主府有如此訓練有素的護衛。倒是小瞧了你。”
“拿下他們。”
朱辭秋平靜地看著永安侯,朝護衛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