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話 “少主,那是你的糟糠之妻……
烏玉勝聽見這句話迅速轉頭看向她, 眉頭一直緊鎖著,好像從未舒展開過。
對面的訶仁打了個響指,門口便立馬出現兩名壯漢。
他笑眯眯看著她, 開口道:“正合我意。”然後又對那兩名壯漢命令道,“帶她去奴所, 找間空著的房間關起來。”
朱辭秋也笑了下,想要往外走, 卻被烏玉勝拽著胳膊走不開一步,她甩甩胳膊, 示意他將她放開。但烏玉勝卻一直緊緊拽著她, 她只好抬頭看了眼面前一直低氣壓的男人,輕聲道:“少主與首領有事商談,我不便打擾。”
烏玉勝聞言,側頭用餘光瞥了一眼她。拽著她胳膊的大掌緩緩往下,輕柔又不容拒絕地牽住她,徑直越過訶仁與門口的兩名大漢後,但他似乎又想起什麼, 便牽著她將牆上掛著的帷帽單手摘下, 戴在她頭上,將她的面容隱在帷帽下。做完一切後就立馬帶著她朝外而去。
“烏玉勝!”身後訶仁怒不可遏的聲音傳來,也只會讓烏玉勝的步子走得越發快。
朱辭秋被他牽著,往不知名的地方而去。她伸手摸了摸頭頂上的帷帽,又扭頭回看了一眼那處漸遠的營帳, 緩聲道:“你與他,早就認識。”
南夏這樣的地方,怎麼會有大雍産的帷帽。
烏玉勝脫口而出:“不熟。”
她沉默一下,轉而問道:“你要帶我去何處?”
“殿下餓嗎?”烏玉勝偏頭看了她一眼, 沒什麼情緒,語氣也淡淡的。不等她回答,他便又說,“殿下瘦了。”
朱辭秋只是沉默地聽完,也沉默地被他牽著走在行人寂寥的路上。忽然陽光被陰雲逐漸遮住,周遭颳起陣陣涼風,卷動二人的衣擺,讓衣擺在空中交纏一瞬又迅速被吹散。
她抬起頭,透過被風吹開的帽紗看著逐漸被陰雲籠罩的太陽,輕聲道:“春雨過後,萬物複蘇。”
“殿下想吃什麼?”烏玉勝聞言,身影停頓一下,隨即問道,“這裡沒有春餅,青稞面可好?”
原來烏玉勝也記得,大雍的春初,是會吃春餅的。
她低著頭,看著被他牽住的手。此時的平和就好像方才在主帳內的試探與懷疑,那些說出的令人心寒與痛苦的話都不複存在。
就像暴雨過後的放晴,讓一地泥濘漸漸被曬幹,恢複成原先幹淨又平坦的模樣。但只要一下雨,便又會變成稀泥,被過路的人踩成一個又一個泥坑,也因此,行人的衣擺便會沾滿泥土與雨水,讓人心生厭惡,連帶著憎恨這路泥濘為何會一直如此。
可卻沒有人願意主動鏟除這路泥濘,於是為了不讓衣擺沾上泥土雨水,所有人都站在原地,等待偶爾的雨過天晴。
朱辭秋抬起頭,沒有回答烏玉勝,只悶聲跟著他走到生活區。
主帳的人並不多,走過主帳區後,便到了巫族的生活區,那裡倒很熱鬧。
想來是過了正午,氈包包圍著的兩條街的攤販愈發活絡起來,他們攤上賣著一些小吃與玩物,有好些是朱辭秋很少見過的玩意兒。
有些攤販認識烏玉勝,看見他後樂呵呵又隨和地打招呼,並未有任何敬畏之心,就像是烏玉勝只是普通的巫族男人,是他們隨時可見的鄰家小子一般。烏玉勝也會淡淡地點頭回應。只是有些人問到她時,他便會緘口不言,拉著她悶頭往前走。
朱辭秋越發確信,他常來巫族。
忽然在一處攤販看見一件小玩意兒,長得不算奇特,就像是被折彎的木棍,成了個弓形。上頭刻著巫族的狐貍標誌與雲卷紋,被攤販舉著一頭拿在手中吆喝著。
她一時覺得新奇,不由得想掀開帷帽仔細看看,卻被烏玉勝拉近,用另一隻手擋住帷帽,“別摘。巫族有些人,不喜歡大雍人。”
烏玉勝似乎見她一直在看那被折彎的木棍,便拉著她停在原地,他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又道:“那是飛去來器,是用來狩獵的武器,也常有初出茅廬的獵者用作訓練。”
她覺得很新奇,於是追問:“這樣的小東西也有殺傷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