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想到楚澤竟然騙了他十幾年，那點信任又迅速被車外的風吹走。

“那是你的事，跟我沒關系。”

雲炘的古板帶著油鹽不進，說出這幾句話時，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意外。

反應過來的雲炘突然想道歉，這是從小養成的習慣。

他從沒對楚澤說過一句重話，如今竟然說了這樣的話。

話剛到嘴邊又止住了，暗暗罵了句自己心賤。

——人家都那麼騙你了，你還在糾結這句話會不會傷到對方，雲炘，你真沒出息。

於是雲炘很有骨氣的繃緊了嘴巴，大腦的意識讓他忍不住為楚澤著想，那他就限制自己的身體動作，阻止被楚澤發現自己的想法。

“嗯，是我的事情，也是我的錯，所以我道歉。”楚澤看向前方。“那你呢？你不是也瞞了我十幾年嗎？”

他的聲音聽不出起伏，“在你心裡，我到底是小澄子，還是楚澤？”

雲炘一點點坐直身子，是啊，原本就是自己先不坦誠的，又怎麼去怪楚澤對他有防備？

雲炘沉默了很久，最後也沒回答，應該說他自己也不確定。

楚澤之前說的沒錯，他最開始確實把楚澤當成了小澄子，所以最困難的時候，楚澤一日三餐，他三日一餐也不覺得苦。

但楚澤在遇到危險時，會沖到他前面，而小澄子卻只會乖乖躲在他身後，他們是完全不一樣的人。

所以雲炘很清楚，楚澤就是楚澤，小澄子，早就消失在他的世界了。

“要我給你道歉嗎？”雲炘飛速略過的車流，有一種時光穿梭的錯覺。“我給三歲的你道歉。”

楚澤在等紅燈的間隙轉過身看向雲炘，“你永遠不用向我道歉，炘哥，我永遠都欠你的，你可以向我提任何要求，只要我做的到，即便做不到，我也會努力達到你的要求。”

雲炘回頭看向楚澤，認真考慮楚澤能幫他做什麼，或者說，他還需要楚澤為他做什麼。

他苦笑一聲，探究地眼神掃過楚澤各處，發現他完全不瞭解楚澤。

十五年，他在對楚澤一無所知的情況下，掏心掏肺為楚澤付出了十五年。

沒人比他更傻了，雲炘這樣想。

楚澤慢慢坐直了身子。

話都說到這種地步了，雲炘應該能明白他的意思了嗎？

“知道了，那你先把我送回家吧。”雲炘重新看向窗外。

楚澤：……

“咳咳，你就沒有別的要求嗎？關於我們之間，你之前不是說……”楚澤眼珠子不安的轉動。

“以前？什麼時候？”